周明旭再约苏海的时候，苏海拒绝了。
“很忙？那明天吧。”
“不忙，我只是不想出去。”苏海说
“哦，累了吧，那早点回去休息，要不要我去接你。”
“不用了，周师兄，谢谢你！你是不是喜欢我。”
“呃……嗯，我觉得我俩可以接触接触。”
“不好意思，周师兄，我觉得我们不太合适。”
“呃……”
“对不起，周师兄，我真的觉得我们不太合适，做朋友，可以吗？”
“呃，好吧，感情毕竟不能勉强的。”
“对不起，周师兄，谢谢你。”
“没事。那有事再联系。”
“好的。”
苏海挂了电话，看到陈诚从茶水间走出来，看着她，一脸的无奈。
苏海走在回家的路上，天气预报说今天晚上开始会降温，风很大，苏海把衣服裹紧一些，感觉到了冬天好像真的马上就要来了。
可是她脑子里关于那个案子还是乱七八糟的一点头绪都没有
苏海考虑了半个月，还是决定去找陈诚寻求帮助
当苏海拿着关于这个案子所有的材料走进陈诚办公室的时候，陈诚正悠闲的喝着咖啡，看了一眼她问：“怎么了？”
苏海把资料递上去说：“诚哥，你看看这个？”
陈诚看了一眼，还是疑惑不解。
“我觉得这是个冤案，如果我想上诉翻案，你觉得可能吗？”
“什么？”陈诚一向是喜怒不行于色的，可苏海这次能明显感觉到他的惊讶和不解
“我想了好久，都没有个头绪，所以想来问问你。”
“不是这个，这并不是我们公司接的案子，而且是三年前的案子，法院都已经判完了，犯罪嫌疑人也没有提起上诉，你为什么突然想起来调查这个案子。”
“我可以不说吗？”
陈诚看了苏海一眼，点了点头。又重新看了一遍材料。
“就目前现有的资料而言，根本就没有上诉的必要，凶器上有指纹，犯罪嫌疑人也到达那个地方，也有杀人动机，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了。”
“可是我相信他是冤枉的，我一定要查清楚，这对我来说很重要，师父，你能帮帮我吗？”
“你认识他？”
苏海摇了摇头。
“那为什么？”
“对不起，师父，我可以不说吗？”
陈诚想了想说：“这个案子还没有过诉讼时效，你可以先去见一下犯罪嫌疑人，了解清楚一下当时的情况，我看了一下这些材料，虽然当时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那个钟先生，但确实并没有直接证据可以证明他是凶手，你手上的案子先交给阿明吧，我会跟他说的，有什么事情你记得找我。”
“谢谢师父。”
苏海总是没办法理解陈诚的所有决定，但他能支持和理解她就够了。
这不是苏海第一次到监狱，但却是第一次一个人到监狱，她淡然自若的坐在探视处静静地等待着。
三年后的钟大树和图片上三年前的她并没有发生多大的变化，只是岁月让人更苍老了一些而已
“我叫苏海，这是我的律师证。”
对面的人没有说话，眼睛盯着她，一脸的疑惑
“我是想来向您了解一下当初那个案子的具体事情的。”
他还是疑惑的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看着苏海
“您之前一直声称您没有杀人，是冤枉的，为什么在审判后没有提起上诉呢？”
钟大树摇了摇头。
“我相信您是被冤枉的，我是来帮您的。”
“苏律师是吧，谢谢你相信我，不过都不重要了。”
“为什么不重要，这关乎您的清白，为什么不重要。”
“小红都已经走了，我现在在外面还是在牢里也没什么区别，而且我也没有钱请律师。”
“怎么会没有区别呢？难道您不应该帮您女儿讨回一个公道，帮您自己讨回一个公道吗？”
“公道？”
“也许三年前的事情，让您的心里对这个社会已经失望了，但我相信你相信真相，真相有一天是会大白的，所以，让我帮帮您可以吗？”
钟大树看着激动的苏海不明所以。
“还有，放心，叔叔，我不收钱的。”
“我们认识吗？”他说
苏海摇了摇头。
“那你为什么要帮我。”
“您相信我是来帮您的吗？”
钟大树点了点头
“那您可以把你记得当时的情况再跟我说一遍吗？从头到尾，能记得多少说多少。”
“苏律师，在说这个事情之前，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您说？”
”再过些日子就是我女儿的忌日了，自从我进来之后我都没去看过她，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她好不好，你能帮我去看看她吗？“
苏海点了点头。
二个半小时的车程，苏海走过乡田，找了好久终于找到了钟红的墓地，也许是因为太久没有人来打扫了，四处都长满了杂草，三年的时间，风吹雨打，墓碑上的字都不是很明显了，只有那张笑脸，依旧灿烂，她把白菊放在前面，又往前走了走，向村里的人借了除草的工具开始专心的把周边的杂草清除干净。
”苏苏？”
苏海抬起头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顾北川，只稍微惊讶了一下又恢复了
“你在这里干嘛？”
“除草。”
“我问的是，你怎么会在这里？”
“要不要帮我一起弄一下，原来除草真的挺累的。”
有了顾北川的帮助，事情做的很快，很快，钟红的墓地总算是清爽一些了，苏海用手随意的擦了擦汗，然后又用随身带的布条把墓碑的灰土尽量弄干净，她站立起来，低头。
小影子在大影子之下，阳光被人挡住了
“像个小脏猫，快点擦擦。”
他递给苏海一包湿纸巾，笑了笑。
“谢谢。”
“你认识她？”顾北川问
“总是我见你喝酒来着，你是不是还没见过我喝酒呢？要不要，一起喝酒。”
“什么？”顾北川看了看苏海说：“好啊。”
“其实我不喜欢雪花，还是觉得南昌8度好喝些。”苏海对着瓶子喝了一口吐槽着，又踢了踢脚下已经空着的好几个酒瓶
“看来，你酒量很好。”
“不不不，我酒量一点都不好。小的时候我妈说，我一碰酒就倒的，也不允许我喝酒的。可是我爸喜欢喝，又没人陪他，我觉得他一个人喝闷酒好辛苦，就陪他了。”
苏海抑头看了看天空，满天繁星，明天应该是个好天气的
“那应该是练出来了，酒量应该是好的。”
“呵呵。你呢？你喜欢喝什么酒。”
“我啊，都可以吧，不挑。”
“你酒量不好。”
“嗯，不好，总丢人，好像都麻烦你几次了。”
“那你为什么喜欢喝酒啊。我记得你以前不喜欢喝酒的。”
“呵呵，我也不知道耶。好像是从阿锦走了之后吧，心里觉得很苦，啤酒也很苦，想着以苦制苦啊。会不会好一点，后来发现喝醉了真的可以忘记很多事情，就喜欢上了。”
“这样不好。”
“嗯，不好。”
“这样对身体不好。”
“嗯，是的。”
“那以后还是少喝点吧。”
“呵呵”
“钟红，生前应该很漂亮吧。”
“嗯，漂亮，她笑起来的时候有酒窝，不过，她很少笑。”
“你知道我为什么学律师吗？”
“为什么？”
“你为什么不当律师了。”
“太辛苦呗。”
“我记得，在很多年前吧，大概是什么时候呢？呃，也记得不是很清楚了，我遇见了一个老伯伯，他在工地做事情的，有一次上班的时候伤了手，受了工伤，可是那个老板不认帐，他打算去告那个老板，可是没有钱，也不懂法律，那时候，他对我说，闺女，你这么善良，如果你是律师就好了，收费是不是会便宜一点。突然间我觉得好像我学了律师，当了律师是不是能帮助到一些能帮助的人呢？”
“呵呵，傻丫头，以后你长大了就会知道不是这样子的，哥哥啊，以前也是这么单纯的觉得的，可是后来……嗯，后来。”
“后来怎么了。”
苏海站起来，站的有些急，一下子头晕的厉害，她摇摇晃晃的指着顾北川说：“你，真没用。”
“你真他妈不用，你怎么会这样呢？你不应该是这样的啊，后来怎么了，后来因为感觉帮不到人就失望了，后来觉得社会太复杂就放弃了，后来看的越多就越绝望吗？可是，人生从来都是这样子的啊，因为有那么多不公平，才会想到选择这个职业，去努力抗一抗试试看啊。”
顾北川愣了一下说：“你喝醉了。”
“我才没有醉，我可是千杯不醉的，我爸说了，等我长大了，他肯定喝不过我，所以我怎么会醉呢？嗯？爸，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苏苏、”
“我喜欢律师，我要加油，我要努力，我要加油，我喜欢律师。”
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刺眼的厉害，苏海起身，揉了揉太阳穴，疼的厉害，随手拿过桌子上的蜜蜂水一饮而尽
门被推开，外面阳光很大
“醒啦。”顾北川说
“嗯。”苏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我昨天没干什么失态的事吧。”
“有，你看我的脸。”
“我干的？”那脸上有很显示的一块伤。“不好意思哈，我吧，可能有的时候就是，喝了酒就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对不起哦。”
“哈哈，骗你的啦，是我昨天不一小心自己撞到的。”
“真的？”
“真的，不然如果你真喝醉了折腾起来，我的伤可不止这一点点吧。”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
“快点洗漱洗漱，吃早饭了。”
“嗯。好的。”
简单的白粥咸菜的早饭，苏海却吃的特别香，她已经很久都没有吃过这么正宗的农家饭了。
“你在调查钟叔叔的案子？”
苏海吞了一口白粥，看着顾北川。
“不好意思，我昨天无意中看到了你的文件。”
“哦。”苏海把粥嚼了嚼
“这个案子三年前就已经结案了，你怎么会突然调查这个案子？”
“就前段时间跟一个师兄聊天，他提到这个案子好像有些疑问，我查了一些资料，还蛮感兴趣的。”
“感兴趣？”
“嗯，听说钟叔叔一直声称自己是冤枉的，可是审判下来之后却没有再提起上诉，而且我觉得所谓的证据确凿也只是证据指向而已，并没有任何一份证据可以直接证明他是凶手，我觉得有点怪。”
顾北川看着苏海，看到苏海都开始心虚了
“怎么了？”苏海问
“你知道，当初这个案子我参与过吗？”
“哦，后来了解的时候有听说过，我还在想是不是同名呢？”
“是嘛，我就这么看起来不像个律师啊。”
“没有啦。就……”
“好啦，我知道啦，关于这个案子有什么问题你也可以问我，我对这个案件还蛮清楚的。”
苏海抬起头看了看他
“反正我最近也不是很忙啊，有空的时候我们可以一起研究研究。”
“哦，好的，我最近也不是很忙。”
“呃，你这刚开始，不是应该很忙吗？”
“我师父让我全权跟踪这个案件。”
“陈诚？”
“嗯。”
“是他让你跟踪这个案件的。”
苏海点了点头。
中午的时候，苏海回了趟事务所，陈诚出去了，她把顾北川口述的一些关于案件的资料又重新整理了一下。但是并没有一点点进展
在吴言死之后，钟大树曾经试图尾随他想杀他，但是被吴言的人发现了，那时候如果不是有人报警，可能钟大树那时候已经死了，顾北川还记得那天他接到电话去医院看钟大树的时候，哪怕他已经被打的只剩下半条命了，还是说一定会杀了吴言，哪怕只剩下一口气也一定会杀了他，为他女儿报仇的，眼神坚绝。以至于后来吴言真的死了，连他自己都以为是钟大树杀的，但钟大树一直都说是被冤枉的，他是有想杀他，但是他没杀，眼神很真诚。顾北川相信了他，才会不顾一切的劝说公司，帮他打官司，用尽一切办法，但官司最终却还是失败了，因为，在吴言死之前，钟大树确实出现在了吴言的宾馆里，而在死亡时间里，他却没有时间证人，凶刀上也有他的指纹。
公司迫于吴言家里背景的影响，从未想过要为钟大树上诉进行二审，而那个时候的他，没有能力也没有资格上诉。
顾北川说那是他第一次感觉到那种无力的感觉，用尽一切方法和力气，却什么也做不了。
他说：“谢谢你，苏苏。”
苏海摇了摇头。
“你以后一定会成为一个好律师的。”
苏海看着顾北川，想说什么最后终究是未说出口。
晚上回到家的时候，苏海还是觉得脑子有些晕，好像酒精还没有散发掉。
晚上回到家，接到阿素的电话，她好像喝了点酒。
“苏苏，今天好多人灌酒，你在就好了，我就不用怕了。”
“你在哪呢？一个人？”
“不是，小迁也在啊。”
“哎，早点回去啦，少喝点。”
“嗯嗯，苏苏，其实我特别特别希望你能幸福的。”
“苏苏，程程喝醉了，我现在带她回去，就先挂了。”
“好。”
苏海挂了电话，从冰箱里拿出啤酒，喝了一口，还是很苦的味道。
昨天晚上的事情，那么清晰的在脑海里
苏海总共喝了六瓶半，顾北川喝了五瓶
她用了所有的勇气打了他一个耳光，然后把眼泪藏进啤酒里
她对他说了脏话，她骂了他
他不知道除了装醉还能用什么方式去骂醒他
还好，他以为她醉了，还好，他真的好像在苏醒
苏海再次去监狱见钟大树的时候，是和顾北川一起的，他穿着白色的衬衫显得的跟平常有些不一样
“小川。。”钟大树见到顾北川明显很惊讶
“钟叔叔，对不起，这么久都没来看过您。”
“没事，都是叔叔连累了你。”
“没有，是我，是我没有帮到您。”
“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我知道，这都是我的命。”
“叔叔，阿红很好，您不用担心。”
“谢谢，真的谢谢。”
“叔叔。”苏海拿出笔和纸打开录音笔说：“叔叔，您能把您那时候一天的行程和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吗？”
钟大树看了看顾北川，点了点头，开始回忆
7月13日，天晴，他之前已经通过打探知道吴言住在汉阳宾馆里，特地买了一身得体一些的衣服，混进了汉阳宾馆，在客厅坐了很久才看到吴言，一步一步的跟踪他，房间是1902，他看了四周一个人都没有，他就等在楼梯口，想等待机会等他一个人的时候冲出去杀了他，反正只要能杀了他，他就去自首或者自杀。可是他没想到，他还没等到吴言出来，就被打扫的阿姨发现了，他没办法只能先放弃再想办法。第二天早上他才知道那天晚上吴言死了，在他离开宾馆后的二十分钟，那个刀，他眼熟的很，是他自己带过去的，但有可能有是他那时候掉了，后来第二天中午他就被带到警察局问话，他如实的说了，可是却被判刑了。
“你怎么看？”
苏海还是看之前从网上查到的一些图和资料，连眼睛都没抬一下。
“现在看来，关键的是我们要找到当时叔叔的不在场证明。”
但这些资料反反复复看，却一点头绪都没有。
“嗯，这个是最重要的，可是，叔叔说那时候他应该在回家的路上，没有和任何人在一起，也没有跟任何人通过电话。”
“总是会找得到的。”苏海看着顾北川
“呃……”顾北川愣了一下突然笑了。“嗯。”
“你笑什么？”
“我好像突然知道你为什么会当律师了。”
“什么？”
“你真的很适合当律师。”
“啊，哦。”
那个晚上，和顾北川分开后，苏海开始拿着资料试图在各个网站上发贴，寻找有可能见到钟大树的目击证人，从宾馆到他回家的那个路段，回复的有很多，但都是一些乱七八遭的回复，并没有什么实用价值。
苏海觉得脑子疼，把现有的所有资料整理好，想寻求陈诚的帮助
陈诚说：“现阶段，希望她自己按照自己的想法先去做，至少路是没有错的，首先是不在场的证明。”
陈诚肯定了她的方向，但并没有过多的经验传给她
阿素知道苏海最近在忙这个案子的时候，突然叹了口气。一点都不像她的风格
“怎么了？最近工作不顺利吗？”
“我很好，我是担心你。”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苏苏，你这样值得吗？”
“呃……”
“是因为顾大哥才去调查这个案子的吧。”
苏海沉默了一会说：“起因是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现在的他和那时候当律师的他是不一样的，我觉得他是适合律师的，他应该要从事律师的，而不是什么电脑维修设计。”
“那是他自己的事情，而且你这么费心费力这样去翻一个早已经结束的案件有什么意思，别说成功机率不大，就算成功了，你就确定顾大哥会回到律师行业吗？会改变他的生活吗？苏苏，你总说也许时间能给你一个答案，我也从来都相信你，不去说什么，可是我总感觉你好像越陷越深的样子，我不想看到你不开心，你要有你自己的生活啊。”
“对不起，亲爱的，让你担心了。”
“对不起，我知道，有些话……”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其实我做这件事，不光光只是因为顾北川而已，也许起因是因为他的，是因为知道这个案子是他不当律师的关键我才想开始了解的，但并不仅仅是这样，了解之后我是真的感兴趣，我也是真的相信钟大树是冤枉的，是真的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还这件事情一个真相，我当律师是因为顾北川，但我一直知道。人生的路是靠我自己去走的。你从前不也是说，以后苏苏当了律师，肯定会少了好多冤案的，虽然我知道我的力量很小，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和能力去让社会少了多少冤案什么的，但至少我要努力，努力对得起我的选择，对得起律师这个行业。”
“苏苏……”
“咦，你哭什么。”
“我爱死你了，就见听见你在电话里讲，我都觉得你身上散发着光芒，是我太那个了，对不起……”
“切，肉麻。”
“苏苏，加油！”
“嗯，我会的。照顾好自己。”
“嗯。”
苏海记得在改专业的时候，有一段时间她很苦恼，在一个深夜里就跟网上的一个陌生人说起了如今的苦恼。说，不知道如果做这种选择对不对。
至今，苏海都记得他说的那句话
他说：“人生没有一个选择是完全正确的，我们每一个人不过是用尽全力让自己的选择变成正确而已。”
只要尽全力，有收获，就不算错误
第二天，苏海和顾北川去了当初的汉阳酒店希望可以调出当时的闭路重新再看看，希望可以发现一些蛛丝马迹，但酒店的人员已经换了一批又一批，三年前的资料早已经没有了
时间太久，希望很渺茫
苏海吃着饭，米饭嚼的很香
“你好像很喜欢吃饭。”顾北川说
“吃饱了才有力气做事啊。”
“嗯，也对。”
苏海还在嚼着白米饭，顾北川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
“小萌，嗯，我在吃饭，对，这几天公司有些事情比较忙，药买了吗？自己照顾好自己，我晚上过去找你。好。”
“你小萌姐生病了，我晚上要去看看她。”
“嗯。”
“你有什么线索给我打电话。”
“好。”
苏海抬起头，看着顾北川离开的背影，阳光很好，她又猛的想起阿素的话。
“苏苏，你到底想怎么样呢？你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如果你那么喜欢他，要么告诉他，要么忘记他。”
苏海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
苏海其实有的时候挺搞不懂自己的
顾北川，她已经可以坦然的称呼陌生的女孩为嫂子，脸上一丝波澜都没有，也可以坦然的跟他说话，共事了
关注他的所有事情，希望他一切都好，是这些年来苏海的习惯，就像吃米饭那样的习惯
她没法告诉他，也没法忘了他
她不知道她会这样多久，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她想不清楚，也只能顺其自然
阳光又落在他身上了，顾北川又转过头来说：“苏苏，早点回去，有事给我打电话。”
苏海看着他点了点头。
突然想，如果他回到单身，就去告白吧
无论结果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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