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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斯情缘(上)

波斯情缘(上)

作者: 八克拉 | 来源:发表于2017-10-23 13:56 被阅读9次

    出了伊朗,骑到了土耳其东部。

    伊土陆路口岸人声鼎沸,秩序极为混乱,几百号人挤在铁围栏前。

    而20米开外的通道尽头,仅有一个办公室窗口对外开放。

    那位年轻的移民官员不紧不慢地敲着章,这场景,让我顿时联想到《逃离德黑兰》。

    我们推着负重满满的自行车走进口岸大厅,瞬间吸引了大家好奇的目光。

    而我们也瞬间傻了眼,这样子,可能一天都入不了关。

    但在伊朗永远也不缺神奇的故事,当我们踏入波斯的第一天是这样,离开的最后一日也如此。

    人群中一位波斯血统的走私客看见我们手足无措地愣在“队伍”最后,不断地有人挤到我们前面,他朝人群大喊了几句,听不懂波斯语的我们,也明白,是让我们先走。

    可是,自行车如何过去?

    只见他和后面的兄弟联手将我们自行车一辆一辆抬起来,抬过近2米的铁栏杆,我,惊呆了。

    然后拥挤的人群齐刷刷闪开一条通向土耳其口岸的通道,我们就这样享受着贵宾般的礼遇离开了伊朗。

    出了伊朗那一刻,再也没有了网络限制,也没有了宗教禁锢。但从那一刻起,我已开始想念这与世隔段的记忆。

    再见,波斯。再见,波斯朋友们。一定会再见!

    第一日 你可以将宗教强加于我,但你无法改变我的内心&初识阿舒拉

    七个多小时的飞行,四个半小时的时差,我们抵达了德黑兰伊玛目霍梅尼国际机场。

    还未走出机舱,空乘们看到头上空空的我,赶紧上前告诉我戴上头巾,否则无法入关。

    从此刻起,我便开始了长达一个月的头巾骑行之旅。

    关于头巾的故事,从我在伊朗接触的所有女性那里,得知她们甚至比我这个外国人还要痛恨这块莫名其妙的“遮羞布”。如果按照伊朗年轻女性佩戴头巾的颜色、花样、方法,我想,她们的潮流程度可能超过了中国一线城市30%的年轻女性。头巾下的发色、发饰以及造型也最大程度地体现了她们对这样一个宗教条例的不满和无声反抗。

    而一切之根源就是那场轰动世界的伊斯兰革命。

    我们按约来到联系好的warmshowers房东Farhad家,和生活在上海的我们一样,德黑兰的上班族也是朝九晚五,每天穿梭在人流攒动的地铁车厢里,加班也是家常便饭,所以大部分时候,晚餐时间变成了9:00pm甚至更晚。

    Farhad是个很典型的都市白领,租住在离市中心稍微偏远一点儿的公寓楼里,一室一厅,简约大方,住在一起的还有他的漂亮女友。对于第一次来伊朗的我,确实很惊讶,在我对伊朗或是对什叶派穆斯林宗教的理解里,这是不是触犯了宗教条例?

    我们像朋友一样聊天、喝茶、开玩笑,伊朗的娱乐活动很有限,所以Farhad很喜欢户外运动,骑车、徒步、登山,似乎每周他都会和女友一起亲近大自然。在我们离开他家的一周后,他告诉我们,他们参加了一个徒步活动,从晚上11:30pm-5:00am。我和布丁叔听到后,惊呆了!作为一个繁忙的都市人,怎么能在一周高强度工作后还能如此精力充沛?

    Farhad给我印象最深的还有他的厨艺,黄桃甜点,酿酒,传统波斯美食,他都精通。相比之下,第二日我准备的中国料理就略显黯淡。如果今后我和布丁叔真的能在上海开一家世界美食店,我想,我一定要把farhad请回来,当镇店大厨!

    “Do you have religion?”

    “No. We don’t have religion.”

    “Good. We have but we don’t have any choice. I was born to be a muslin.”

    我突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不知道这样的无奈是代表了他一个人还是他这一代人?后来的日子里,听到越来越多的伊朗人,年轻人,说着类似的话,他们真的不爱这个被强加于身的宗教。

    我们在Farhad家每晚都会听到楼下行走的音乐,他告诉我们这是阿舒拉节的游行队伍,通常持续十天左右,为了缅怀他们心中的英雄----卡尔巴拉战死的什叶派穆斯林第三位伊玛目,侯赛因。在侯赛因殉难日当天,悼念活动将进入高潮,将会有成千上万的人参加纪念活动。

    当游行队伍行进到他家楼下时,Farhad急忙带着我们下楼。

    所有的人身着黑衣,队伍的前列是旗手,高举各色彩旗,游行队伍里老少皆有,他们随着哀乐一边走一边用十二条铁链栓成的鞭子抽打自己,还有一些人轮流扛着重大几百公斤的金属旗,艰难行走,队伍的最后是大型扩音器,伴随着哀乐和鼓手震耳欲聋的鼓声,这样的场面也仅仅是殉难日到来前的游行。后来,在悼念侯赛因殉难日的当天,我们也有幸在一个村庄目睹了传统的什叶派穆斯林悼念他们的领袖的壮观场面。

    Farhad告诉我们,阿舒拉节还有一个特殊之处,这样的日子里经常能得到免费的食物、甜点和饮料,因为当初侯赛因在作战时被敌军所困,没有食物和水,所以在阿舒拉节,穆斯林们都会准备饮料和食品,提供给参与悼念的人们。

    我们也没有想到,作为外国人,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竟也托了阿舒拉节的福,获得了很多免费食物。

    嗯,阿舒拉节是个好节日!

    (德黑兰的街头随处可见在阿舒拉节日游行中勇士们抗的金属旗,象征伊玛目侯赛因作战时所用的武器。)

    (为庆祝阿舒拉节,免费派送的食物、饮料,这是藏红花水)

    第三日 “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

    从德黑兰市区到高速公路,我们骑了一个小时,而从高速公路到40公里处的乡镇,我们骑了一天。

    下午两点,厄尔布尔士山脉脚下的荒漠中,烈日炎炎,我们艰难地行进着,除了上坡距离的增加,还有便是海拔的升高,每骑完一个坡,海拔便升高100米,而由于我们仍处于倒时差中,所以布丁叔很快便没了力气。

    终于看到了村庄!但这却并不是我们今天的目标地。

    背靠泥土砌成的房子,我们一边啃着早上剩下的馕,一边纠结着是否要继续往前。

    此刻,对面一幢转头平房里跑出两个男孩,一大一小,小的似乎刚学会跑,大的手里拿着钱,我们就这样看着他们乐呵呵地跑到隔壁的杂货铺买回来两张馕,进了家门。

    正当我们决定继续行程,平房里的男女主人出来了,但似乎并没有看向我们,只是蹲在我们旁边的角落里嘀咕着什么,布丁叔出于礼貌,向男主人打了声招呼,他转过头,朝我们点点头。一根烟抽罢,起身就进了屋子。

    “好啦,吃饱喝足,继续赶路吧!”

    “chay?”平房的门再次打开,男主人站在门口,手伸向屋里,让我们进去喝杯茶。

    “哟,看来伊朗人喜欢邀请别人喝茶是真事儿啊!”我俩开心地跨下车,屁颠屁颠儿地跟着主人进了屋子。

    小小的院子也就两平方米,院子里有一个迷你伊朗式厕所,进屋后只见一个狭长而窄的房间,连着“开放厨房”,一台老旧电视机和一张电视柜,加上地毯,这就是全部的软装。

    女主人端上一个餐盘,装着波斯红茶和方糖,还有一盒饼干。我们连声道谢,心里想着这家人生活应该很艰苦,连个像样的家具都没有,甚至连张床都没有。

    男主人面无表情,无光的眼神加上凹陷的脸颊,似乎看上去不太精神。他不会英语,布丁叔拿出手机翻译软件,就这样聊起来了,内容无非就是关于我们的骑行和对伊朗的喜欢。他看了也只是点点头,依旧没什么反应。

    男主人突然递来他的手机,“I can talk private.”布丁叔不解地看着手机上波斯语翻译的英语,这句话啥意思?他有啥私密问题要说?

    可是,男主人说完这句,也没继续聊下去。我们都陷入了尴尬的喝茶中。

    茶未喝完,男主人问我们晚上住哪里,我们向他询问附近是否有便宜旅馆,他却说,这里晚上很危险,要不要住他家里?

    我们很意外,也很开心,毕竟这是第一次被当地人“捡回家”。虽然家里设施简陋了点,但比起伊朗性价比极低的招待所来说,我们认为这里还是安全和温暖的。

    为了感谢,我们拿出所有的食物,并主动提出再买点食物给大家当晚餐。

    男主人并未说什么,只是告诉我们,他们一家人马上要去亲戚家,让我俩留下看着,不要给任何人开门。一家人走后,我俩也傻了,这家人也对我们太放心了,把自己家留给见面不超过20分钟的陌生人。

    一小时后,他们带着亲戚们回来了。

    晚餐时间快要到了,男主人带着布丁叔去了五公里之外的杂货店。布丁叔事后告诉我,男主人在路上反复问他是否带钱了,在确定布丁叔带了钱之后,进了杂货店,奇怪地是他将布丁叔选好的食物放回去,换成了价格更加昂贵的另一品种。

    此刻的我,正被一堆女人围绕,用着翻译软件尬聊着。为了缓解翻译软件经常不靠谱的错误信息带来的尴尬,并且更重要的是为了感谢主人的招待,我开始派送“礼物”。

    布丁叔回来了。

    半小时后,女主人在地毯上铺开一层桌布,摆上了晚餐:炒意大利面和几张馕。而布丁叔买的肉、罐头和水果却完全不见了踪影。我俩面面相觑,继续强装笑颜。

    餐毕,送走了他们的亲戚,一天的骑行早让我们眼皮也抬不起来,我看着这间唯一的房间,睡哪,成了一个大问题。可是,男女主人似乎都没有要睡觉的意思,男主人将布丁叔叫到一边,拿出一个炉子,点了起来,让我背过去,不能观看。

    “你知道他在干嘛吗?”

    “干啥?难道是抽水烟?”

    “鸦片!”

    “啥?????”

    这就是他的秘密。

    次日,带着熊猫眼,一大清早我们便告别了这家人,逃也似的离开了。

    (家徒四壁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孩子生长在这样一个不健康的环境里。)

    第六日 大爆胎&“我们无法离开,否则留下是无效的”

    离开瘾君子家后便和布丁叔达成一致,以后碰到行为举止奇怪的人坚决要避开!

    今天的计划没打算骑到库姆(继马什哈德之后第二大圣城),因为一路上坡加逆风,最糟糕的是骑了三个小时后,30多公里处,我的车胎漏气了,我就听着前胎的气pi~s~pi~s~pi~s地漏完了……

    然而,我们也没料到,这竟然成了我们一天到达库姆的好机会!

    看到布丁叔在路边吭哧吭哧的补胎,接连停下三辆车,其中一辆卡车司机不仅帮我们补胎,而且告诉我们前方去库姆的路都是山路,坡度很大,如果我们愿意的话可以坐他的车,他载着我们去库姆。

    我们并没有想要搭车的想法,即便是车胎爆了,我们也会在补好之后继续上路。可是,听完司机的说法,我们犹豫了。

    这,是我们第一次在伊朗搭车,也是我们骑行7个月来第二次搭车。

    波斯人种似乎都很强壮,从他们的高热量的饮食习惯应该可以找到原因。只是我们没想到,这位司机,强壮程度远远大于普通人。他告诉我们,在阿舒拉节游行队伍中,他负责抗那重达几百公斤的金属旗。

    这对于他来说,是荣誉!

    本来要骑三天的路,2个小时后,我们就“带着”两辆小马驹到达了100公里处的库姆。车停后,司机给我们的小马驹松绑,看到链条上的锈,他拿出最好的机油,帮我们解决了变速咔咔作响的毛病,然后又回车厢递给我们两盒鸡肉米饭,这才摆摆手离开。

    我们拿着两盒饭站在风中,目送他离去,我想,这就是江湖。

    在伊朗骑行的几日总有种没有计划的浑浑噩噩之感,因为无论是google地图上还是现实中,路边什么也没有,我们骑行的那条71号公路除了荒漠便是山丘,所以龟行的我们特别显眼,当然我觉得看上去应该也特别傻。

    比预计早两天到了库姆,突然不知道该向哪个方向前行,功课没有做好的原因一方面是倒时差(偷懒),另一方面也是被伊朗的网络折腾得无力吐槽。

    突然停下一辆车,副驾驶的女人伸手递给我们两盒饭,还未等我们缓过神,过了五分钟,又停下一辆车,又是两盒饭。

    我和布丁叔彻底傻眼了,加上好心司机给我们的两盒饭,现在我们的车头上挂着六盒饭!

    傻眼归傻眼,心里还是充满感谢,感谢阿舒拉节,感谢他们的精神领袖伊玛目侯赛因。

    “Hey, where are you from?”

    眼前这个骑着摩托车的年轻男子一看长相便不是波斯人,瘦小的身材,鼻梁也没那么挺拔,眼睛也没那么深邃。

    “I am from Afganistan.”

    他看到我们特别激动,得知我们从中国来,更是像好久不见的朋友,用力地和我们握手。我们向他询问了附近是否有便宜的住宿,他热情地帮我们联系,“天呐,合计人民币要350块钱,还是算了吧。”在伊朗找住宿真的让人心力交瘁啊,谢过他我们便决定自己寻找,他也特别无奈地和我们道别。

    可是,五分钟后,他骑着摩托车又找到了我们,对着我们说“Come to my home! Follow me! Follow me!”

    这次和去瘾君子家完全不一样,像有一种奇妙的缘分,我们跟着他回家了。

    迎接我们的除了他和妹妹,还有哥哥、嫂子和他们2岁的女儿。

    一幢独栋别墅让我们很难把这家人和阿富汗难民联想到一起,可是,他们的爷爷辈的确是从阿富汗逃难来到伊朗。几十年过去,他们竟然也在库姆这座宗教古城扎根立足,甚至成为了中产阶级。

    哥哥是个商人,只会说一点儿英语,大多数时候我们还是通过翻译软件交流,他告诉我们,这里有一些阿富汗人居住地,有一些阿拉伯人居住地,他在当地主要从事建筑工程施工,谈起他的工程,他非常自豪,的确,在这样的国度能够生存下来,甚至达到他这样的成就真的很不容易,虽然他没有明说,但我们可以看出,作为异乡人的他们一直受到波斯人的歧视。

    受到他们一家人热情招待,我们也非常真诚地邀请他们来中国,来上海。但弟弟之前兴奋的神情却突然黯淡下来。

    “we don’t have passports.”

    “why?”

    “because we are Afganistan.”

    “我们无法离开,否则留下是无效的。”

    看着哥哥手机上翻译过来的这句话,我们再一次不知该如何接话。思绪复杂,我们一直抱怨的生活在别人看来是如此的幸福,我们一直吐槽的中国在别人眼中是如此的伟大和自由。

    离别前,布丁叔送给他们一些人民币作为纪念,我们给这家人写了一些中文祝福,他们将钱放在展示柜最显眼的地方。这是来自中国朋友的礼物。

    早餐结束后,我们也以那首《朋友》和他们做了最后的告别,哥哥坚持让弟弟骑着摩托车送我们出城,谢过他,再见,我们的朋友。

    (朋友,保重啊,北方很冷,你们要注意身体!)

    第十日 “你有食物吗?”

    选择两日后就离开卡尚并不是因为卡尚景点少,相反,正是因为想看的东西太多,而我们签证时间有限,所以只能择其一弃其他。

    清晨的卡尚没有德黑兰那么“热闹”,伴着朝阳,踏着小马驹,我们又重返荒漠公路了。

    在伊朗骑行的这些日子让我们变得“懒惰”甚至“贪婪”,不用费神便可获得免费食物、饮料、住宿,这让我们十分期待在路上看到我们并且主动停下的司机们。他们大多数都会带着佩服地神情,确认我们是中国人之后,就开始合照,并且如果刚好他们手边有食物必定会分享给我们。

    今天,我们依旧带着这份饱食的期待上路了。

    可是,貌似我们选择的这条路在通往伊斯法罕的过程中不太受司机们的欢迎,路上来往车辆稀稀拉拉,不要说停下给我们食物,就连和我们打招呼都只是按按喇叭、挥一挥手。

    于是,10点钟,布丁叔意识到我们需要提前“准备食物”!

    “前面貌似有工厂,我们进去要点吃的吧,否则还不知道骑到何时才能有休息站。”

    “恩!”

    “Hello,do you have food?”

    大多数伊朗人还是不太会说英语,更何况在一个城市边缘的小工厂。但肢体语言永远都是最通用的交流神器。布丁叔凭借他丰富的肢体、表情为我们收获了一份丰富的早午餐:N张馕、两盒酸奶、一盒乳酪、三个西红柿以及一瓶冰镇玫瑰水。

    伊朗人对待客人一如既往地热情、周到,即使在简陋的办公室,也为我们铺上用餐的桌布,所有食物摆放整齐。

    开始享用吧,我的朋友们。

    这是我们第一次在骑行的路上伸手向别人要食物,而这样做能成功很大的原因,是我们在伊朗。

    正午的伊朗,气温上升到33度,干旱、暴晒让我们口干舌燥,无论我们喝多少水都没法改变体内燥热的状态。骑行路上陪伴我们的依然是无边荒漠,唯一的阴凉竟来自我们的驼包,小马驹靠在路牌上,自制的阴凉地也刚好只能坐一个人,好吧,也算有个地儿可以休息,不能要求太多。

    一辆装满水果的皮卡停下来了,司机二话没说,递给我们一个大西瓜,消失在荒漠中。

    留下我们捧着十来斤的瓜不知所措。

    切!红瓤黑籽,新鲜啊,美味啊,解暑神器。半个瓜下肚,我们已经渴意全无,只剩尿意了。

    又想起Farhad拍着胸脯和我们说过的话,如果是在阿舒拉节,即使你不是穆斯林,只要你饿了,一定会有人给你免费的食物。只是我们没想到,阿舒拉节过去之后,我们仍然没有被“饿死”。

    这就是热情、善良的伊朗人。

    (“黑胖妹,这个西瓜比你的头还要大!”)

    以前,我不相信命运,现在,我相信每一分、每一刻、每一天我们遇到的都是最好的安排。

    就像如果那天我们在纠结景点的时候,放弃了伊斯法罕的Fin Garden,我们就不会遇到你!

    未完待续

    。。。。。。

    (作者保留本文章著作权,未经过作者允许,不得转载或复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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