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他,本不该出现。
因为最初,
他本应成为星星瓶,
摆在展示柜上。
在众多透明的玻璃碎片里,混入晶莹的绿色,以至于熬制凝结吹皱的成品掺染杂质,失去原本的价值。生产商怒气冲冲,砸烂成品,丢进成片的绿色之中,成为废弃的垃圾,幸而被生产商的女儿发现,她学着工人的样子借助机器,创作出新的成品:玻璃娃娃。
小小的个头,圆圆的脸,等长的身体,短短的手脚。看不出表情,只有娃娃的雏形。见过他的人会问:这看起来像个小孩,是谁呢?从没见过这样的卡通人物。见过他的人却不说:他长得真可爱。
女孩儿把他摆在书架一角,那一栏里有她最爱的漫画书。
玻璃娃娃没有名字,女孩用“你”来称呼。“你好吗?我回来了。”“你知道吗?我今天一直在上课,很累。”“你饿了吗?我要陪爸爸一起吃饭了。”“~~”玻璃娃娃不会说话,女孩偶尔与她交谈,并不期许得到回答。“你“你说,妈妈会去哪里呢?她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我偷听到爸爸打的电话,他是不是要把我送走?”“如果你能告诉我该怎么做就好了。”“~~”
玻璃娃娃的眼睛并不明亮,可他碧绿的眼睛里,映着最清晰的面庞,那是一张干净稚嫩的脸,眉心间却残留着淡淡的哀愁。偶尔长长的秀发如同瀑布一般垂下,遮住半张脸,偶尔一颗透明的泪珠挂在眼角。玻璃娃娃没有噗噗跳动的心脏,他无法解读女孩的情绪,他能做的只有安安静静的记录下当时女孩的样子,在女孩离开时,重又忘记。
后来的每一天,女孩都会带回一本书和一封信,顺手堆在书架,挨着玻璃娃娃。
这样的日子差不多持续一个多月,书架上已经堆得满满当当了。女孩找来两个小箱子,将书架上的物品整齐摆放进去。她捧着玻璃娃娃,认真地告诉他:“我要搬家了,和爸爸一起,妈妈不会回来了,她去到一个非常漂亮的城市,有了新家。你也和我一起走吧!”
玻璃娃娃被放进箱子里,黑暗中他闻到闷闷的气味感到快要窒息,路途的颠簸更是让他浑身疼痛,他不知未来会去到哪里。
终于,它被女孩从箱子里拿出来,眼前的一切都变得陌生。这是女孩的新家,未来他也将住在这里。
“给我看看!”绿色的眼睛里有个很小很小的男孩子,露出嫌弃的表情,“什么丑东西!”
啪嗒,玻璃娃娃被摔在地板上。胳膊断掉一截,头部破了个洞。
女孩哭着捡起玻璃娃娃,收进盒子,从此以后,绿色眼睛里只有无尽的黑暗,他再也没听过女孩的倾诉,也没再见过女孩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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