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想说的,是一首诗:
痴儿了却公家事,快阁东西倚晚晴。
落木千山天远大,澄江一道月分明。
朱弦已为佳人绝,青眼聊因美酒横。
万里归船弄长笛,此心吾与白鸥盟。
喜爱它,赏味它,颇有陶公昔年“误落尘网中,一去三十年”之后,终于返复自然的惬意,任他云雾飘来浮去,大风浪散尽,唯有日月独耀当空的气魄。
这就是我想要的。
不是双子座,但是一直有两只小人在心里拉拉扯扯,一个是世俗的,现实的,另一个是理想主义的,感性的我。那个世俗的我,热爱财富,看重社会等级分化和自身地位的取得,如果可能的话,我是说出身和时代如果不同的话,我还会汲汲于权力,看《纸牌屋》和《权利的游戏》我会十分激动。我赞成精英政治,喜欢把所有事情掌控在自己手里,我还认为民众是愚昧的,易于操纵的,把权力下放给他们简直是个笑话。再说得直白一点,如果我是第二阶级,仅次于最高统治者,如果一旦认为统治者德不配位,那么会成为一个usurper。
这是我,没错。
另一个我,喜爱田园,小学的时候就有一个在江南水乡拥有一座老宅,在里面养养花草,弹弹琴练练字,写点东西宁静度日的愿望。我可以搬个小板凳,坐在歪歪扭扭的小巷口,听纳凉的老人说一整晚的老典故,我愿意花时间去学习并完成一大幅的绣品,尽管我现在还不知道那四大名绣有什么分别。我想有三五好友,或者就那么一个人,沏上一壶茶,翻翻几页书,然后比试看看谁记得最多最牢固。我觉得浪迹天涯是件浪漫的事,走到哪里合心意了,就停下来歇歇脚。
这也是我。
但可惜的是,现在看起来,除了少数的天生幸运儿,没有谁能同时轻而易举地得到这两个我的心愿。茶道,看书的时间,老宅子,志同道合又有闲陪你的朋友,旅行,这些在现在往往是人们在获得大量财富和地位之后的衍生品,当然,也许镇子里的老奶奶也会拥有一个老屋和喝茶的时间,但她没法制止拆迁办的大抡锤,也要为这一季的藕收的不太好操心。
我曾经很困扰,我到底应该听从哪个我,因为貌似这两个我的道路是大相径庭,而能为他们实现愿望的躯壳只此一个。到底哪个是我? 但是我慢慢地接受了,接受了这两个我都是我,他们想要的,的的确确就是我想要的,他们的性格就是我的本性,尽管看起来十分矛盾,但人不就是这么一个时时刻刻充满着矛盾的奇怪的东西吗。
再仔细地想一想,这两个我根本不矛盾,一个想要在人类社会中取得地位财富,那是想拥有在政治上和经济支配上的个人自由;一个想现世安好投身自然,那是想在精神上和人身行动上获取自由。我原本就是想追求一个东西呀!
我想要的,就是自由。
我的一生,不可能会太平无波,过去的人生也亦向我证明了这一点,过往的二十年,我是睡着的,现在正处于似醒非醒的阶段,但我知道,我会睁开我的眼睛。想要的,就去追求,因为是那些我真正想要的,才铸造一个真正的我。
人生追求的过程难免有得有失,他人的喜怒哀乐也会对己产生或多或少的影响,人人会做青白眼,但我还是我,“纵浪大化中,不喜亦不惧”我目前远远的做不到,而经历一切之后,也希望自己不忘初心,不畏浮云,江水映月,清澈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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