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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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要摸鱼的，不摸鱼怎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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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咖啡店的柜台前，看稀缺的人手忙得焦头烂额——拉花啦、装袋啦、手摇啦，我还在等那杯迟迟未到手里的咖啡唤醒这一天，他们早就进入工作状态，忙得不可开交了。单手端着咖啡，握着隔热的瓦楞纸杯套，感觉自己很有“都市丽人”的样子——但哪里是什么都市丽人。那些镇定那些冷静那些自如都是佯装的，在小小的电梯里忍不住眼珠子飞快的瞟看液晶屏幕，明明知道还要好久才能到自己的楼层，但还是忍不住看，好像多看两眼，电梯能快一点。

到了办公室，一如既往的和同事say hi，维持好元气满满的人设。

丢掉大口杯过滤层里的烂胎菊，坐定，开机，叹一口气，开始工作。

而在正式工作之前，总是要摸摸鱼。

对于摸鱼，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方式。有的是打打游戏，在小小的屏幕里大杀四方，以此获得面对现实世界的熊熊信心；有的是看八卦，看看哪个日工资比我年工资还要高出几倍的人又翻车了；有的是抱着手机蹲厕所，外面的人已经等得焦急难耐，夹着腿跺着脚，故意咳嗽几声提醒里面的人，但是没办法，尊重一下厕所里的摸鱼人士吧；有的是两眼放空的浏览页面，点开关闭点开关闭，每个感兴趣的文章还是新闻点进去，看到冗长的文字又看不下去了，零零碎碎的东西填满了空荡荡的脑子，以此获得满足。

我的老板对于我有一个很“高”的评价——不爱摸鱼。

我心想，我哪里是不爱摸鱼，我只是喜欢在脑子里摸鱼。

工作的时候难免会疲累，文字工作总是要高速耗费大量脑细胞。我也不大需要太多灵感，工作上的写作对我来说是一个程式化的东西，只需要把文字从脑子里摘出来，粘贴在框架对应的位置即可。但有时候，文字库里什么也提取不出来了，就像你去奢侈品店付款，西服妥帖妆容精致的柜姐带着尴尬又不是礼貌的笑容俯身双手递给你一张卡，「不好意思哦，您这张卡过期了/冻结了/余额不足。」这是很尴尬的事情。

化解这种尴尬，就只有摸鱼这条明路可走了。

脑内想象力的战争就是摸鱼的最佳途径，不依靠电子产品，不浏览别人的故事。摸够了，脑子休息够了，文字库也开始工作，我也可以继续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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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仅是工作需要摸鱼，爱情不也需要摸鱼吗？

热恋的时候总是恨不得化身连体婴，24小时里有25小时都要腻在一起说「我爱你」「你爱不爱我」。爱当然不像信用卡有额度，爱是没有额度的，但是恋人的腻歪是有的。很多爱情惶惶而终于「你太粘人了」——为什么？粘人不好吗？当初你说喜欢我粘人的样子啊？为什么啊？针对那五个字，总是有这么多的问题抛出来。最后归结于，对方或许是出轨了啦。

我想并不尽然。

热恋期恋人不自觉的粘在一起，话怎么说也不够，拥抱多少次也不够，亲吻多少次也不够。只是话说多了，口会干；拥抱多了，手臂会酸；亲吻多了，嘴巴很累。

谈恋爱的摸鱼是一种喘息，紧紧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总归要有一小段松手的时间来缓缓喘口气，呼吸一下除了恋人体香之外的花香木香青草香。你玩一玩新出的游戏吧，我看一看怀旧的老电视剧，反复的游戏背景音和电视剧里动辄下跪磕头的声音互不干扰，竟然合作成了蛮不错的BGM。两人背对着背谁也不理谁，但都欢喜。

摸摸鱼，把自己换给自己，脑子拎拎清，再和伴侣接着糊糊涂涂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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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身体本身也在不自控的偷偷摸鱼。

我不知道是不是也会有人像我一样，不知道怎么就病了。有时肚子疼，疼的咬紧牙关弓起身子像虾米，肠子像打结；有时打喷嚏流鼻水，一张张印着花纹的贵纸被用来擤腌臜物；有时头晕，天旋地转式的，好像下一秒就要叫120把我抬走。仔细一想，穿的很暖，吃得很好，睡得很香，倒也没有什么让我生病的因素。

可能这是身体里一些器官偷偷摸鱼，偷偷背着我休息，用很明显的不适告诉我，「老子不干啦」。

但好在，身体是仁慈的，声势浩大的罢工一会儿，又很是神气的继续劳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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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能不摸鱼呢，摸鱼有这样多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