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是隐喻后的历史,世情是象征中的世情。
《女贞汤》被关注首先由于它是刘索拉的新作。刘索拉是谁?曾经的、八十年代的、为文学而狂热过的人都会记得那篇叫做《你别无选择》的中篇小说,刘索拉的这部杰作被认为是中国“先锋文学”“现代派文学”的开山之作。
还是因为刘索拉,因为她的文字。且看:那草药叫“女贞汤”,专杀妇人阴烈之气,乃太上老君秘方,如今世上很少有人会用……子午时生阴阳,固此子时各一剂汤药下去,当可即时杀那新生之烈气。这药可灭妇人彪豹之心,软其尖牙利爪,散其眼中凶光,抽其丹田壮气,造出个淑女佳人来……这个以音乐为背景的女人,她的文字从来就是这样,抒放,华美,无拘无束,游移自如。
依然是刘索拉,一个先锋的,智慧的,觉悟的小说家。索拉说:“这部小说可以读作四千年后大岛上一个外来部落的传奇,也可读作一个有关女人的故事。小说全篇充满男女之情。男人载道,女人传情。结局永远是情为道所杀。”也因此,《女贞汤》被媒体认定为是写情的,是写女人的。我宁愿相信这是作者与书商共同的行销策略,因为市场需要的是写情色写女人的,不信,在书的扉页上,有一句话就泄露天机:“我那么费尽心力而作的文学”,将文本深入地读下去,再深入地读下去,我们可能还是会发现一些蛛丝马迹——关于想象的历史,关于现实的世情。而所有这一切,都隐藏在这位才女充满激情同时又能控制得极有分寸的语言背后。历史是隐喻后的历史,世情是象征中的世情。
最后,是因为一个叫做叶匡政的诗人和他领导的合德堂工作室,他们将《女贞汤》做成了一本绝佳的图文本。
被媒体津津乐道的关于小说中各种文体的拼贴运用,多年前,一位叫多斯·帕索斯的美国佬已经用过,只不过,帕索斯先生用的是粗鄙的“新闻体”,而我们这位才女用的各种文本要漂亮多了,它包含了笔记、戏曲、诗歌、民谣、报刊拼贴、电影剧本等各种形式,借用和索拉同一时期成名的小说家查建英语:“让你不得不叹服:这家伙真是天生的小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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