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

      我曾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亲手杀死了一只猫。我看着它在地上以灵巧的身姿快速地打了几个滚，然后倒在地上不动了。嘴角流出一丝鲜血，眼睛瞪的大大的。我那时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鲜活的生命在我的眼前消失。

      其实，我不是故意的。它的死完全是个意外，或者说它的命该这样短，它想早早地见它的祖宗去。

      都说猫的命很大，有九条，一般人不能看到猫在哪里过世了。猫要走的时候，它往往会有预感。它会找一个你不知道的早晨，悄悄地离开熟悉的地方，到一个你不知道的地方悄悄地离开这个世界。这一如它习惯了的灵巧，习惯了的干净。

      被我杀死的那只猫来我家的时间不长。它来的时候刚满月，浑身毛茸茸的。为了养好它，我给它准备了专门的吃食盘子。每次吃饭时，总拿了买来的奶粉热乎乎地沏开，再倒在盘子里。切点买的火腿肠给它碎碎地切开，或是给它喂嚼过的馒头。它会低了头一口一口地添盘子里面的奶粉，吃给喂的食物，尾巴还翘起微微地动着，像在表示感谢。吃完了，它一脸满足，会用爪子洗脸。

      随着精心喂养，它一天天地长大了。每次看到我的眼神都很温柔，常常在我的腿上蹭来蹭去。有时在我坐着的时候，跳到我的腿上蜷缩起来，呼噜呼噜地睡觉了。

      那天，中午吃过饭刚睡醒，我要去地里随家人干活。家人去收拾农用家具了，我要发动三轮摩托车。在我将摩托车从胡同里往外推的时候，没发现它就卧在车轮后睡觉。车子往后推的时候，它就从车下面活蹦乱跳地出来了，叫都没叫一声。十几秒钟后，它就躺在院子的阳光里不动了。

      它确乎是死了。我的心震动了下，呆着不知干什么。父亲从房里出来，拿着铁锹说它已经死了，又说等谁家猫下崽了再要一只。说着，它提了死掉的猫从大门出去，将它埋在不远处的碾麦场边上了。

      鲜活的生命瞬间消失，我养了几个月的猫就这样走了。

      家里院子大，便一直养着猫和狗。狗给看门，生人来了汪汪叫。猫抓老鼠，能让老鼠不敢进家来。说喜欢猫么，我是有点喜欢的。但就是不爱听发情猫的怪叫。每每到了夜里，静悄悄的外面总有尖锐的猫声响起，如同嚎声哭泣的孩童。看着有些老猫，眼神里满是戾气，阴森森的，让人害怕。

      平日里的猫温顺，爱干净。方便前会用爪子挖个坑，完了又用爪子将坑填上。猫能敏捷地爬到树上，能飞檐走壁。还能一动不动地将麻雀抓住。聪明如猫般，在动物界该是少有了的。

      有些猫有媚气，你盯着它看。它那张猫脸越来越像了荡妇女人的脸，尤其是大大的琉璃眼睛，从眼睛到光滑的鼻子，到樱桃小口。如果再喵喵地小叫两声，和一个发嗲的小女人一样了。

      鲁迅先生是极其厌恶猫的，常常看到是拿了棍子去打。但也有好些人喜欢猫，看着猫就有了艺术和写作的灵感。在家里养只猫无不可，就看你喜欢不喜欢了。

      经常看到流浪狗，流浪猫见得少些。即使见到流浪猫，也不似狗那般邋遢，它往往在离你较远的地方轻轻地窜过去。猫是嫌贫爱富的，至少以我的经历来看，确实如此。家里以前养过的几只猫，常常在成年后就不着家，三四天才能看见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