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

风向远方

母亲大人前段时间发微信我说屋子开始准备拆了，旧屋暂时不拆。老屋是童年，新屋藏着青春，而在这离家的岁月，有沉默，也有呐喊。以后会搬到哪个地方，爸妈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并没有一个永久的秋天。秋天过了，春天就会来的。”《秋》这句序言让我毫不忆及的想起了“地坛”，我的地坛不在这个城市，来了这个城市三年，从没有停下来去找找。如同坐在车上，稍瞬即逝的风和云，找不到一种相对静止的风景。如同雨后的路上，每个人在走着，亦快亦慢，向南向北，伴随着他们的脚步我的目光停不下来。如同灵魂没有栖息的地方，心就永远停不下来。所以总是会感觉到累，累了无法歇息，也只能继续赶着没有方向、漫无目的的路。凡此种种，皆为我的“秋”。只有当静止的目光刺破沉默，我才会感觉到远方的地坛有一种声音在呼唤，呼喊我归去，我管那种呼唤叫做青春，不老亦不死的青春。

我不是在写讴歌，我想说的是生活，倒不如把生活说成为一汪河水，它不一定要有归于大海的抱负，我只是不希望它涌入无法救赎的黑沼泽，变为一滩死水。我愿做那样的一汪河水，一路前行，把那浮萍带去远方，还要把路上的坚石磨平磨没，冲刷那路上或黑或黄的土地成为我的河床，去尝那雷雨交加给我注入新的生命力。我还要变为那河中的三两条鱼，偶尔跳出水面，看看水外的世界。

秋要这河水干涸，那我便以沉默去蓄那深藏在河底的暗涌。

离开不是永别，再见还会是永远。我以三年前的自己说这句话，前几天我打电话说我要回去了，二苏很欣喜，连国很欢迎，泽华叫我跟他一起住，我感到意料之中的开心。我以三年后的自己说这句话，我还会和多少你们再次见面相拥一笑。我还要以三十年后的自己说这句话，“时光之里山南水北，你我中间人来人往”，再见还是永远，我愿意相信着。

鲁迅说过，如果没有路，我们要的倒不如是梦。大抵是因为梦在指引着路的方向。

老屋给我最深的回忆就是隔壁大厅的那口棺材和一旁墙上的诗，棺材是爷爷去世后给准备的，小孩子哭过闹过之后依旧贪玩，我和堂姐堂妹在放棺材的大厅里玩过捉迷藏，诗是这样的写的，“无情不似多情苦，只有相思无尽处”，现在也没问过是谁写的，而那相思何必无尽处，多情总会无情埋。新屋的阳台有星空，星空以沉默的方式教我思考，它说想好了就拍拍屁股上的灰尘走吧，它说不要回头，我还来不及说再见它就把我推进时光的车水马龙中转瞬即逝，把我推到刚考完六级出考场想着今晚怎么狂欢的此时此刻。昨天看了不属于我的毕业晚会，明年就不用看了，因为不用回头，也不会说再见。六级考完了，我要回去看那将拆的新屋，还要去看那老屋里的诗是否依然还在。我还要梦，还要许它们以沉默的告别。

我以沉默打破沉闷的时光，看到了地坛的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