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做点什么的时候到了。”
颜言烟这么想的时候，却于无形之中，被姜其鸣拖拽着，去见那个神秘而带有惊惧感的设计师——肖世柳。
那是坐落于东北方位的上水区所辖的一个农家院。
四合院围出来的宽大院落，足够放下两百人就餐的坐席。而进门后的右手边，那一溜的双层建筑，却簇拥在枝繁叶茂的林木之间，影影绰绰的深蓝色窗玻璃，宝藏了秘密一样，在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流露出高深莫测的态势来。
姜其鸣同路过的一位着右衽对襟深红上衣的服务员打了个招呼，谦逊垂询，问是肖世柳在哪个房间。
服务员展颜一笑，将唇边一粒褐色细痣掀开，回了一句“顶头那间屋子就是”，手臂顺势一指，露出一截熨贴袖套下白净的手腕来。
得此指引，姜其鸣同颜言烟致谢，径往顶头的房间行来。
连续双次叩门达三个回合，才听到有嘶哑的人声响起：“谁呀？”
姜其鸣稍一愣神，回道：“林书榕介绍来的。”
“林书榕？又是谁？”对方的声音很沉闷，像是刚刚睡醒一般，带着恼人的起床气。
但最终，他还是将门打开。
人未见，而一股略带濡热的腥气便扑面而来，熏得姜其鸣大皱眉头，颜言烟不自觉捂住鼻子。
那人睁开一只眼睛，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说道：“噢，是两位，那稍等一下。”便又关上了门，随即，只听屋内呼噜呼噜的风响之声，想来应是翻找衣服闹出的动静。而一阵嗤啦嗤啦的动静，明显是在高速姜、颜二人，他在打扫卫生。
这样的举动，不免叫姜其鸣为之宛然。
姜其鸣听过的一段网络教程，是关于心理学的。上面提到一个“前台”和“后台”，大意差不多就是优势面和劣势面。前台这个优势面，在任何人面前，你都愿意呈现。而后台这个劣势面，就只在某些特定人群面前展露。
显然，对方不愿意将起床后萎靡不振的后台，展现在有女士的场合。
正当姜、颜二人稍显无奈之际，那人再次打开门版，道了声“抱歉，让两位久等了。”便在院落内，一棵两人合围的大树下，寻石凳落座。而方才那位带有细痣的服务员，也于悄无声息之际，将一盏绿茶，数样茶点端来，摆放整齐。
如此举动，倒叫姜其鸣愕然，想这人刚才，不单只做了个人卫生工作呐。
“你好，我是肖世柳。昨晚熬夜，睡晚了些，两位别在意。”肖世柳并不沉闷迂腐，手脚轻便，口齿伶俐，浑无半点技术宅男的感觉。方脸，大头，比常人头发略粗的发丝，根根立于头顶，带着帕子洗过的水珠，倒也阳光帅气。
彼此寒暄一阵，话语不过五句，茶水不满三杯，肖世柳便拉开了正题，“很少有人来我这里，大部分来的人，都是为了吃吃喝喝，玩乐玩乐。但二位既是林书榕的朋友，想必是有些儿事情要跟我说。现在，就请说吧。”
姜其鸣想不到对方如此直接，倒叫他犯怵起来。彼此见面，不过一刻光景，就要和盘托出，拉他入伙，这样的成功几率，和买彩票中六合彩，似乎也别无二致。
姜其鸣收慑心神，“兄弟这么爽快，我自然不好意思藏着掖着。我们几个人，想要合伙，玩一个项目，现在是三缺一，就差你，就可以拉开桌面，开演正戏。”
“你们这是要打麻将么？”肖世柳开了一句玩笑，“那具体是做什么？”
“广告。”姜其鸣毅然决然。
肖世柳眉头紧锁，“广告这可是玩创意的技术活儿，主观性因素所占比例非常大，而且，现在流行的都是甲方虐杀乙方，薪资低薄，福利逼窄，并不是有什么前程的好事业啊！”一脸的意趣阑珊，似乎谈论的是一项夕阳产业。
“你说的是实情，我们也有考虑。”姜其鸣仔细着措辞，道：“但现在的产品趋向是朝着多元化发展，每天，都有各式各样的产品研发上市，各种各样的品牌面世，这些可都需要打广告，才能让消费者知道，才能形成消费力，创造财富。”
“那是做的传统媒介，还是新媒体？”肖世柳问。
“线下是基础，线上是前沿，双线互动，齐头并进。”姜其鸣答。
“这个理论大家都知道。但需要资金和人才。你有吗？”肖世柳二问。
“资金暂时投入较少，但好在单子可随时拿到，有进账，那周转起来其实就不是问题了。至于人才，兄弟我在材料这一块，还算有见地，能够胜任。在接人待物这一块，有我们的美女主将颜言烟牵头，也是十拿九稳。而有林书榕，我想兄弟你也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拿下单子，问题就根本不是问题了。”姜其鸣在回答的时候，想到了另外一个人，那便是程洛。如果可以将程洛拉进来，管理财务，那么，这个小团队基本就成型了。
“你似乎缺乏一个设计啊！”肖世柳三问。
“这就是今天我们来找你的原因。”姜其鸣直接答复。
肖世柳浅淡一笑，不置可否，只一味地敬茶。
“你是担心分红的问题吗？”颜言烟适时的插进来一句话，这一试探性的问话，将稍微出现僵面的话局，再次破冰。
姜其鸣也是愕然，刚才全挂着谈理想了，浑然忘记理想可是需要吃饱了肚子，穿暖了衣服，主号了房子，才有余力思想的。在这紧要关头，竟然忘了这等重中之重的大事，可着实该死。
“你既然提到了分红，那我就问问，这分红到底是怎么算的？”肖世柳抛出第四个问题。
原本，姜其鸣与林书榕的计划是，抛却成本，纯利润他们俩占大头，新进的同仁在拿去基本工资之外，还有业务提成、月奖金、季度奖金和年底奖金，且是覆盖所有工种。除此之外，但凡是新进同仁个人拉到的业务单子，公司抽成百分之十，余下的尽归个人所有。这样的权限，可谓是极大，赋予了员工最大的权限与空间。
可这样的薪酬待遇，肖世柳会满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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