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飞的梦

北河一笛拍摄

总想单飞。一个人，随便走到那里，住下来，享受独居随心所欲的快乐。于是狂扫租房网，哈尔滨、三亚、武汉、成都，无锡、雅安、巴马、宁国……拿不定在哪个城市抑或是乡村租房。但有一点很清楚，要一室一厅一厨一卫，还要带一个小小阳台的，总面积不超过五十平米。

室，放一张简单的木床，垫席梦思，铺淡雅碎花棉布床单。青叶白花窗帘，里层白色忖乔其纱薄帘。床要紧靠窗户，拉开窗帘阳光就可以哗地倾满一床。晴夜，月光最好能在薄纱帘上映一窗斑驳树影。那样的窗前，赖在床上，可以慵懒地任阳光晒到屁股也不起来，可以趴在窗台上看路上的行人和天上的行云，也可以静静体味“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的悠悠古意……

厅，放一张宽宽的双人沙发，粗麻布艺的那种，垫上厚实松软的抱枕。半边用来随手摆放看过、待看或正看着的书以及十字绣的绣活，半边用来舒服地窝在里面。黄小琥在《爱没那么简单》里很小资地唱：不想拥有太多情绪，一杯红酒配电影，在周末晚上，关上了手机，舒服窝在沙发里。”我想她唱的就是我构想中的那种沙发。沙发前面自然要摆放一张茶几，小小的，最好是原色木质的。上面放我一直用着的杯子，一只有着眼睛长在头上的斑点狗图案的冠福家用广口水杯。一罐爱吃的酸甜适口的“茂林”九制老婆梅。那只很厚很沉的紫花水晶烟灰缸，也可以放上去。不为抽烟，只为欣赏。这只烟灰缸因为太精美，在我眼中反而失去了它原有的价值。就像许多太过漂亮的女子，外表的靓丽遮盖了本质的才能。

餐桌兼书桌，简单的木头桌子就好，方的长方的都无所谓。如果桌面粗糙，可以用那条七、八年前在九寨沟沟口买的冒板羊毛赤红夹绿条子大围巾铺上去。那条围巾自从买回后，就一直排不上用场。围在脖子上又重又厚又长又宽，不绕圈，象没熨烫的大氅前襟，皱巴巴地在身前荡来荡去。绕一圈又象缠了副颜色可疑的猪大肠，又累赘又限制脖子转动。亏我一直拿它当民族风情的表征，扔又舍不得扔，只得搁在那里压柜底。构想里，终于能派上用场了。还有手提电脑，自然就放在变成桌布的围巾上。

厨房里，是少不了咖啡用具的。在网上看到铁手轮的手摇磨豆机，可以将咖啡豆磨得细如沙粉。而造型经典的摩卡壶则能让不谙此道者成功地为自己烹制一杯醇香可口的咖啡。下午三、四点钟的光影，阳光斜透白纱帘，柔柔地在客厅白瓷砖地面印上一方鹅蛋黄。咖啡的浓香缭绕在Kenny G的萨克斯或蔡琴的老歌里。那样的光景，窝在沙发里，任灵魂在《回家》的经典旋律中回溯，在时光的深处聆听金百合叮咚开放。

卫生间，除必须设施外，最好有一只木质细腻的浴桶。在一大桶热水里放上玫瑰花瓣或菊花或红酒，然后慢慢浸泡，让花的精华和酒的醇香一点点浸润到骨子里去……

最后是阳台，不用大，角落放下一大盆白玉兰可也。白玉兰是我最爱的植物，既可养眼，亦可闻香，兼带为我的爱心提供具体的奉献对象。剩下的空间放一几一椅，闲来或泡上一杯淡淡绿茶，闲读几页诗书，独品一寸风雅光阴。或倚栏望呆，看楼下李二嫂穿着花睡衣倒垃圾，王大妈拎着两大袋芹菜玉米南瓜猪肉走回来，刘帅哥陪着大肚子媳妇儿散步……那些世俗风景让心充实温暖。

梦一直编织着，从框架到细节，渐渐血肉丰满。也蠢蠢地想着去行动，向家里的哥们申请，回曰：“想单飞，做梦！”言毕还用极复杂的眼神很犀利地考究了我一番。

便唯有继续做梦。在文艺女中年的白日梦中做超越现实的丰富构想，并形诸于文，自得其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