丐哥李驰喜欢一个人在河边喝酒，可惜这种自由很快就被打破了。
军娘的出现，颇有几分蛮不讲理。
丐哥占据的位置，明显有很好的风光，可以看到小镇里的悠然，天上的云霞，流水的清澈。
出来巡游的军娘，一脚就把丐哥给踢开了，坐在被丐哥蹭干净的地方，也掏出腰间的葫芦，露出一阵酒香。
可以说，两人认识这么多年，基本上就没有客气过。
丐哥也只有无奈地笑一笑，他身上脏兮兮的，笑起来却很有魅力，有一种天然的洒脱和豪迈。
天空的确很美，流水的声音也很温柔，只不过丐哥从来不会先开口，时常是两个人闷成一片。
只不过今天军娘先吭声了，又是一场远征，前路有些迷茫，说不好生与死。
丐哥在怀里掏了一掏，拿出了一面有些不上排面的护心镜。
这是最近几天，丐哥亲自敲敲打打出来的，好几天省下来的酒，才让铁匠同意把工具借给他用一用。
材料是从山上废弃的矿洞里挖来的，也不知道是什么特别的矿石，唯一的特点就是难挖难炼。
如果不论品相，应该是市面上安全系数最高的防具了，只可惜丐哥不喜欢多说话，就算被拒绝了，自用好像也不错。
军娘也不嫌弃，放进了行囊里，然后走到丐哥面前，非常直接地盯着他。
“你有没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呢，过了这一村，可就没有这一店了。”
“一路小心。”
丐哥喜欢军娘这件事情，不知道在心底藏了有多久，但是情绪翻涌一遍，还是没能开得了口。
溪水很清澈，军娘英姿飒爽，身上光鲜亮丽，光是身后那一匹骏马，丐哥一辈子不吃不喝，都赚不来。
看了看自己的倒影，衣裳破烂，再怎么潇洒，也还是一个人潇洒的好吧。
军娘抖了抖身上的灰尘，衣甲间偶尔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虽然军旅辛苦，军娘却是常年坐镇中军，运筹帷幄。
反倒是对面的丐哥常年风吹日晒，黝黑得像是集市里的昆仑奴。
军娘好像也是喜欢了那么久的丐哥，只不过身在天策府，近年来战乱频发，少有时间去折腾儿女心思。
好不容易空闲下来，却发现此时两个人是一团乱麻，可能还有那么一分的陌生。
军娘不知道丐哥的生活，差不多是卖的力气活，一天下来只想找个地方躺着，什么也不去想。
丐哥也不知道军娘几次战场遇险，九死一生，偏偏顽强地战到最后，似乎那股韧劲永远也用不完。
两个人都是倔强的人，偏偏也都是沉默寡言的人，留下的就只有一场无声的告别。
很多年以后，军娘去了北方，一路转战，始终记得中原那个地方，好像有一场约定一样。
丐哥去了南方，那里方便讨生活，偶尔会向北方望一望，那里好像有人收藏着年少的情思。
就像是许多年轻人一样，说不上从前遇见的人有多好，偏偏都需要各自奔向一个方向。
来来回回折腾了很多遍，却从没有试过，是不是靠近一下，也许那个人就是最温柔的归宿。
生活总是向前的，时间把过往慢慢磨去细节，像是一面镜子，照亮未来的路，至少让年轻人知道曾经想要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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