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看望母亲回头从毛田小学经过,忍不住驻足观望:学校轮廓还在,只是“容颜”已损。想想我曾机缘巧合竟在该校任教了一年。那时的毛田小学有160多名学生。带我共7名老师,其他6名都是男教师,而且都是属于87年以前“民转正”的那种。讲实话他们的知识水平真的不敢恭维,但他们有两样东西是最能拿得出手的:一是他们的毛笔字,二是他们的酒量。我在他们中间似乎显得有点格格不入,不过他们对我倒是挺照顾:无论是在酒桌上,还是在需要干体力活的时候,他们都把我当作“弱女子”看待。我在该校工作时间较短,所以留有深刻印象的不多,也就那么两次。其中一次是陈老师请吃饭的时候。记得那次陈老师请我们去他家里聚餐。他指着饭桌上的两条大鲫鱼说:“这是我侄子送给我的,我都没有舍得吃,一直放在池子里养着,就是等到你们来了,烧给你们吃。”他还指着他家屋子旁边的一个大柴垛告诉我们说:“我家的这一大堆柴禾都是我老婆一个人砍的吔!她真是辛苦了!”他当时那种对老婆的疼惜之情真是溢于言表,并为有这样勤劳能干的老婆而深感自豪。我当时心里想:这是一位心地多么醇厚的老师啊!讲实话,在之前,我对他的印象真的还有点不屑。因为他曾经把伦敦说成是美国伦敦。不过从那次以后,我对他不免增添了几分敬重。“德高为师,身正为范。”我觉得他足以为师了。事实他在他家族中,也一直有着长兄为父的担当:赡养多病的父母,操持弟妹们的终身大事等。说也奇怪,那时候的毛田小学就那么样的几位老师,相比于泉峰小学、上胡小学还真比较多走出人才呢。我对他敬重的另一个原因,就是看到他对老婆的那份疼爱。他并没有因为自己读了点书,就低看不识字的老婆,反而能以她为荣,这真是难得。在我心里,凡是懂得疼惜女人珍爱女人的男人都是值得可敬的。即使像贾宝玉、像白景琦那种,就算他们很花心,我总觉得他们都是能从内心懂得怎样关爱女人的男人,是值得女人爱的。我最最痛恨的是像安嘉和那种家暴男,像孙小果那种无端对女人身体残害的渣男。还有像鲁迅对朱安那种,我也认为不够君子:朱安那么死心塌地跟他,为了他都想重头学认字,他竟忍心让她一辈孑守活寡。相比较而言,胡适就够君子的多,他和妻子江冬秀也是父母包办的。据说他也曾因为曹诚英想跟小脚的妻子提出离婚,结果江冬秀拿菜刀跟他拼命,他就妥协了。呵呵,其实,想想看,他那么有名的一个大学者还会怕一个女人不成?肯定还是因为不忍心而已。
还有一次印象深刻的是:我那次在给学生排练小品节目的时候,选好的角色扮演者中,有一位同学突然生病了,要得好几天才能来校。可时间又很紧张,我怕耽误排练,就临时又选了一名姓祝的同学顶替。三天后,原先那位康复了的学生来校后,又特别想参加表演,于是我就把姓祝的同学给换下来了。谁知他大哭大吵:“老师,你怎么能这样,一下子又说让我参加表演,一下又说不让我参加表演,这不是拿我开玩笑蛮?我心里不难过啊……”我当时真是觉得好笑的很,当然也确实觉得自己做的不对,忽略了他的感受。为了不伤害他们两个中的任何一个,我后来只好把小品修改了一下,增加了一个角色,让他们两个都参加了表演。我还记得那次小品演出,我们还得了个县三等奖。……
真快啊,二十几年一转眼过去了,我在想:我们从这些农村小学变迁中的一斑,是否能窥见整个社会变革过程的全豹?不知道我今后能不能将这一切的一切细细呈现于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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