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

      前几天和好友视频，聊了有个把小时。到最后，她说，我大伯前些日子突然走了。我一惊，心里莫名地紧张起来，想到了自己的大伯。大伯这两年总是住院，他80来岁了，瘦且枯，有那种灯油耗尽的感觉。我元旦特地回乡下去看了他，永远记得他当时看着我说话时的眼神。隐隐约约地觉得那就是最后一面。

      果不其然，发微信问了弟弟，他说大伯在20几天前便已去世。我忙责怪弟弟怎么不告诉我，他说那时他也刚从老家回上海准备上班，正在隔离期间也没法赶回去。然后我又发微信问了老爸，他说，反正我也赶不回去的，当时怕我难过也就没告诉我。有时真得不能理解老家人的做法，就比如说，我元旦回去时，他们跟我说大伯就是肠胃不好才去住院，但事后听我妹说其实他是胃癌。那为什么要瞒呢，到底是担心本人知道，还是他们自己没法面对身边的亲人承受得癌绝望的痛楚。仿佛隐瞒真的就可以减轻恐惧一样，人哪，真是脆弱！

      下次回老家，再也看不见大伯了。我和老家之间维系的那根无形的线也越来越细了，直到有一日彻底断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