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红楼梦》中,金陵十二钗是众多人物中的主角,许多读者的目光总是无法从这十二位女性的身上移开,自然而然,她们身边随侍的丫鬟也不可避免地走进了读者的视线。
司棋,她是贾迎春的身边的大丫头,在紫菱洲里,地位只比主子矮了一级。她行事干脆,作风凌厉,和主子贾迎春的软弱木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司棋的所作所为,让我们颠覆了对丫鬟这个词语的理解。她没有一般丫鬟的低三下四,唯唯诺诺,更没有作为下人的自卑自怜,曲意逢迎。她虽然身为丫鬟,但是比主子贾迎春有主见,有魄力,有担当。毫不夸张地说,在贾迎春的紫菱洲里面,表面上的主子是贾迎春,实际掌权的人是司棋。
在贾府这样一个深似海的侯门,里面包罗万象,藏污纳垢,各种人,各种事,各种利益牵扯,勾心斗角,极为复杂。就算是一个名正言顺的主子也常常会成为盘剥,欺负,中伤的对象,更何况是一个丫鬟,一个不慎,就会让别人有机可乘,遭到随意的践踏和侮辱。
司棋就是在这种环境中,养成了泼辣强悍的性格。她对自己的切身利益是极为维护,不容许任何人的侵犯。这一点我们可以在六十一回可以看出。
司棋派小丫头莲花儿到厨房要碗鸡蛋,结果负责人柳嫂子有了埋怨,给的不利落,司棋勃然大怒,带着一帮小丫头将厨房闹了个天翻地覆。
这真是让人瞠目结舌,是谁给她那么大的胆,敢做出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事。但是若读者认真看了事情的起因,就会知道为何丫鬟司棋会做出这种举动。
迎春虽然是主子,但是性格软弱,才华平庸,不得长辈的欢心,因而贾府可是活得很悲催。不难推测,下人们在对待她的事情的时候,想必也是极为不上心,迎春房里的丫头自然而然深受其害。主子都不受待见,更何况是丫鬟。
在 鸡蛋羹事件发生之前,司棋曾经要过一碗豆腐,柳嫂儿给的是馊的。这是故意的吗?当然是。由此可见,他们是真的在恶意欺辱迎春房里的人。
司棋的打砸抢,也是让人知道迎春和迎春手下的丫头都不是好惹的。果不其然,这些人都是欺弱怕硬,司棋闹了一场,柳嫂子赶忙蒸了鸡蛋差人送去。
看到这里,不由庆幸,幸而有司棋,迎春在大观园里的生活得不至于那么凄惶。
司棋不是无法无天,她只对蓄意伤害自己的人给予教训。她已经先退了一步,是柳嫂子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她的底线,欺人太甚,她才会奋而反抗。
司棋也有远见,经过这些种种,深刻认识到人脉的重要性,后来柳嫂儿因玫瑰露等事牵进一场大风波中,司棋便和婶子便想法挤走柳嫂儿,争取厨房的管理权,再也不用受她的鸟气,虽然失败,但是也足可体现她的强悍和智慧。
司棋所作一切只是在维护自己的利益和尊严,所以她不会对其他人做出过分的事,说过分的话,她对主子迎春恭恭敬敬,对身边的姐妹和和气气,对紫菱洲的事也是勤勤恳恳。她有自己为人处事的分寸和准则。
面对任何一个女人都无法逃脱的感情问题,司棋的行为更是大胆。
她和潘又安相爱,被人撞见,潘又安逃跑,留下她一个女人收拾这个烂摊子。
抄检大观园的时候东窗事发,面对所有人嘲讽,鄙夷,她出奇地冷静,低头不语,也并无畏惧惭愧之意。就连王熙凤看了都觉得惊异。这个时候的司棋,变得光彩夺目,敢做敢承担,这种气魄足以让许多人汗颜。
后来被逐出大观园后,母亲每天的谩骂让她心如死灰,却依旧对这份感情无怨无悔,说道:“一个女人嫁一个男人。我一时失脚,上了他的当,我就是他的人了,决不肯再跟着别人的。我只恨他为什么这么胆小,一身作事一身当,为什么逃了呢?就是他一辈子不来,我也一辈子不嫁人的。妈要给我配人,我原拼着一死。今儿他来了,妈问他怎么样。要是他不改心,我在妈跟前磕了头,只当是我死了,他到那里,我跟到那里,就是讨饭吃也是愿意的。”
她的执着和等待并没有白费,撞壁而死之后,恍然大悟的潘又安也准备好了两副棺木,随她而去。一对有情人在尘世因为种种缘由不能结合,却用生命诠释了什么叫生死相依。就连主角贾宝玉对林黛玉的感情也没有这般决然刚烈。
生要同欢,死要同穴。这是自古以来多少才子佳人可望不可及的海誓山盟,司棋却得到了,想必这就是她所要追求的最圆满的人生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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