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对于财富有着一种理想化,认为一个人的精神痛苦,很大程度上是可以被钱摆平的。金钱确实能解决很多事情,尤其在这个内卷的年代,对于一个生存问题明显突兀于其他困难的人来说,财富以及财富可以兑现的生活方式,确实有着太多可以令人遐想的空间。
而现实中,对于一个不缺钱的人来说,它的效用并没有那么强大,那个人依然需要把自己投放在社会结构中去获得能力和成长反馈,而不是环球旅行。也就是说,当一个人体验着用钱都摆平不了的痛苦时,这种痛苦是更加顽强的,甚至不能在自己的脑海中构想这样一个版本:倘若有一天有钱了,这些困难都能被解决。那是在想象层面都更加无解的东西。就比如有人通过不断的消费升级来试着抵消虚无感,最后在这一升级过程中,连心里的那种抑郁感也同时被升级了。
就像我以前说的,人的存在感,意义感,或者说活着的感觉,只能约束在一个恰当的张力区间里,这是一个对应于外部现实的心理结构,而不来自于那个上限的绝对值。一旦失去了这个张力结构的约束,那个人的心灵也会被瓦解,那是一种非常恐怖的感觉。
而实现这样的感觉,更多的在于和自我价值有关的连续行动和相应的反馈上。这就像你玩游戏,最有趣的阶段并不是你拥有了一切的时候,而是你成长体验最明显的那个阶段,比如不断学到新的技能,不断来到新的冒险区域,不断收获新的体验。
生活也是一样,我认为最划算的人生版本,就是能够用有限的资源,把自己的心理结构维持在一个恰当的张力区间——你想要的和你能够得到的之间,那种能够通过能力和能力成长不断消除的距离。如果一个人的大部分生存体验都能在这个区间里,ta的幸运度就已经超过了大部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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