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食清明必上坟,煮腊肉社饭到野外去聚餐。——沈从文《长河》
《楚辞》载:“播江离与滋菊兮,愿春日以为糗芳”。意思是说,春社时节,楚人们都要带着社饭,嬉游于郊野。沈从文老先生在他的小说《长河》里,也记载着吕家坪的滕长顺带着社饭去祭祀的往事。
又是一年清明时。春日踏青,赏花露营,喝乡野山泉,品农家佳酿,食乡里腊肉,一时间在各种网络平台争相媲美,尽展风采。生怕在这时节里自个儿落下,落得个没有品味,不懂生活,没有情趣之名。
春光无限,春日暖阳,似乎正激起了人们强烈的踏青欲望——到田野去,到乡村去放纵一回。于是乎,蠢蠢欲动中,有了些许时间的人们,必会或约上三五好友,或携妻带子,驱车而往;没有时间的,也要挤出半天一日的;实在挤不出时间,亦会找个千万理由,请上一两天假,也要到乡村田野里放纵一回,总不能辜负这春光里的美景和美食。
这春日时节,乡下老家的苗乡绿野炊烟间,在春雨绵绵之后,在春日暖阳的日头之下,青蒿、野葱、蕨菜争相破土而出,争相斗艳,在春风里频闪亮出自个儿鲜嫩的绰约风姿,妩媚无比。正好周末,携妻带子,一家子便回到生于此长于此的乡下老家,随着年迈的父母,祭祖扫墓。
乡野田地间,祭祖扫墓之后,顺道在乡野山间里,扯上几把青蒿的嫩芽,放在自个儿编制的竹背篓里,又携女带儿,走进田间地头里,挖上几把野葱,又步入山间丛林里,摘下肥嫩的蕨菜。把大自然馈赠最上好的美食带回乡下家里,做上一桌原味地道的苗家晚宴。
漫漶寡淡的今昔,乡野农耕饮食文明日益浓郁,似乎已经成了一种时尚。
苗家的火塘之上,还挂满着肥瘦相间的腊肉。带回家中,从火塘上方取下大块熏得喷香的腊肉,烧皮洗净。妻子,姨妺和几个女儿一起,做起了社饭来。
她们几个将从山间采回新鲜的香蒿,切碎捶打漂洗,去除苦水焙干。然后加上腊肉丁、豆干丁、胡葱末,再取泡好的糯米和粘米各半,搅拌均匀,放入柴火灶的大铁锅里煮熟。
社饭煮熟出锅后,我们几兄弟同岳父取出社饭锅粑尝鲜起来。之后,一家人围在桌边,佐以清蒸大块腊肉、鸡耳根、鸭脚板、蕨菜等乡间美食,再倒上一碗“包谷烧”。
哇!这实乃人间至味。
社饭的灵魂就是鲜嫩的春蒿, 那些香馥和绿意,正是味蕾与春天暗自连接的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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