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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及】埋于黄沙中的伟业和没能经历时间考验的文明 尼罗河游船跟团

【埃及】埋于黄沙中的伟业和没能经历时间考验的文明 尼罗河游船跟团

作者: 棋百樂 | 来源:发表于2020-02-16 23:01 被阅读0次

    管子曾经曰过:“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这句话其实相当普世。埃及这个国家远没有达到衣食足、仓廪实的程度。

    想享受宾至如归的舒适旅行,埃及不是一个理智的选择。

    但是因为那些奇迹就在那,所以我来了。

    第一节 序

    古埃及文明的遗迹散落在6670公里长的尼罗河两岸、黄沙与绿洲之间。想要尽览埃及的神庙有太多太多的路线。

    你可以乘坐大巴在撒哈拉沙漠中的公路狂奔;也可以乘坐埃及国内飞机用一杯红茶的功夫从北至南跨越一千公里;或者选择一种最浪漫的方式:和19世纪维多利亚时代的绅士们一样,在渡轮上沿着尼罗河缓缓地一路向北。

    当看到这个12天游轮行程的时候,脑中冥冥之中有一个声音:“就它了”。于是我便踏上了前往埃及路。

    第二节 路

    前往埃及的飞机是旅行社包机,凌晨两点从首都国际机场起飞。在狭窄的座位上忍受了十一个小时,开罗时间八点半,飞机抵达了阿斯旺机场。

    这座建立在沙漠上的机场空空荡荡,宽阔的停机坪上只有一架飞机。事实上,这一整天也只有这一架次航班。于是就这样,我们瞥见了埃及的一个侧面,来到了埃及南部重镇。

    入境签证只要25美金,童叟无欺。整个机场的海关,鉴于它简陋的功能和懒散的检查,不如说是伪装成海关的收费站。

    埃及的国家机器沉睡在空荡荡的海关中,随着这架飞机的到来,倏地苏醒了。大腹便便的边检警察放下手中的红茶、中断了刚刚的闲聊,开始机械地给每本护照盖上入境章。付了过路费,没人被刁难,所有人都轻松地来到了埃及境内。

    第三节 阿斯旺

    在阿斯旺的行程很短,主要是填补下飞机和登船前的时间空隙。

    这是一座小城,能看的景点实际上很少,尤其是在阿布辛贝神庙被迁走后,只剩下阿斯旺大坝和未完成的方尖碑值得一看了。

    首先来到的是阿斯旺大坝。

    建造阿斯旺大坝是埃及在摆脱殖民统治,真正实现民族独立之后第一次工业化的伟大尝试。在苏联的帮助下,埃及人沿着尼罗河营建了这座长3600米、底部宽980米的巨型水坝,终于驯服了尼罗河这条泛滥了几万年的世界第一长河。当然,埃及人为此付出的代价在现在看来甚至是惨重的。

    这些代价中,包括阿布辛贝神庙被整体迁出阿斯旺,导致这座神庙的太阳节奇观被永久破坏;由于大坝挡住了尼罗河上游的养分,尼罗河三角洲的土地几千年来也将首次变得不再肥沃……

    建筑在这座宏伟水坝上的发电站在其最辉煌时刻曾经供给埃及半数以上的用电需求,是名副其实的埃及工业心脏。而可惜的是,埃及工业化的宏伟交响曲似乎刚刚从这里开始,就成了绝唱。只剩下大坝上可以眺望到远处的埃苏友谊纪念碑上还镌刻着这段动人心弦的赞歌。

    埃及政局依旧动荡,沿着水坝建设的公路边随处可见身着防弹衣手持步枪执勤的军人。好在沿着这条公路走没几分钟就到了被戏称莲花塔的埃苏友谊纪念碑。

    斯人已逝,惟石头能永远流传。

    接下来,我们看到了未完成的方尖碑。这座未完成的方尖碑位于古埃及最重要的采石场之一,这里盛产红色花岗岩。古埃及的先民们从这里雕刻出一座座高耸云霄的方尖碑,运出一块块在太阳下熠熠生辉的花岗岩,趁着尼罗河的汛期,用木船和皮筏顺流而下运送到神庙、王陵和首都。

    这座方尖碑是目前为止所发现最大的,比第二的方尖碑还要大上三分之一。由于它出现了裂痕,被古埃及人弃之不用,但也正因如此,它才能留在埃及。我不乏恶意地揣测,倘若这座方尖碑真的被古埃及人树立起来,那么我会在罗马还是梵蒂冈还是君士坦丁堡看到它呢?

    和所有竭泽而渔的景区一样,离开这座景区并不容易。埋伏在出口的小商贩发现猎物后都围了上来,献宝似的向我们展示埃及风格的衣服、冰箱贴、纪念品,口中念念有词地重复着这句我在埃及听到最多的一句话:“One dollar. One dollar. Just one dollar.”

    至此完成了一天的行程,去超市买了点食品和饮料,就登船等待出发了。

    阿斯旺的邮轮码头边鳞次栉比地排列着一艘艘尼罗河游船,可是这里倒是更符合我印象中小渔村的样貌。

    p.s.埃及的矿泉水很有意思,瓶口有一圈塑封,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p.p.s.我太爱超市里买的辣椒味乐事了。

    第四节 在船上 在神庙中

    埃及远比我去过的其他伊斯兰教国家更虔诚。当晨礼开始时,整个国家都沉浸在古兰经声中。凌晨四点被宣礼声叫醒,才发现船已经缓缓开动了。

    于是悄悄地来到甲板上。整条船沐浴着金色的朝阳,两岸的绿洲缓缓向后移动,舒服地靠在躺椅上,惬意地享受埃及罕有清晨的清凉。恍然间,自己的行迹便与四千年前法老的太阳船重合了。

    船上的早餐很英式,就像我开头所说的,埃及是个很有19世纪维多利亚风格的国家,换句话说,就是没什么可吃的。我的意思是,既然来了埃及,谁的目的是埃及那些可怜的食物呢?

    吃过早餐,上埃及折磨人的天气就露出了它的獠牙。此时的甲板就像是放在烈火中炙烤了一般,看下手机,竟然快50度,只好灰溜溜地钻回舱室,靠在床边欣赏尼罗河地风景。

    到了中午,来到了第一站,祭祀索贝克和荷鲁斯的神庙,Kom Ombo神庙,在阿拉伯语中意为黄金山神庙。很容易看出,这是一座近代才从废墟中挖掘出的神庙。

    这座建于托勒密王朝统治时期的神庙,具有浓厚的希腊风格,且罕见地同时供奉两位神祗。

    这座神庙的立柱装饰着埃及最为著名的纸莎草,残破又沧桑的石砖呢喃着岁月的变化。石头上的彩绘依稀可见,仿佛一位老妇人诉说着她年轻时的美丽容颜。而它最值得称道的是它的墙壁上雕刻着世界上最早的太阳历。

    图中“n”形代表10天,“I”形代表一天。这些石刻忠实地记录着古埃及人每天都在做什么,与二十四节气颇有些异曲同工之妙,都是人类先民们朴素的生活哲学。

    经过导游的讲解,我才发觉,这座神庙是被水泥粘合起来的。事实上,这座命运多舛的神庙曾被信仰基督教的埃及人(即科普特人)凿毁大量的浮雕并改建成教堂,在阿拉伯人征服埃及后又对其进行了进一步的摧毁,大量的石材被运走建造清真寺。等到拿破仑征服埃及后,才被考古学家摩根爵士发掘并初步还原。

    https://en.wikipedia.org/wiki/File:Komombo_(before_restoration).jpg

    复建前的康翁波神庙

    神庙中被破坏殆尽的人像石刻与雕塑,令人不胜唏嘘。

    似乎信奉多神教的政权更容易秉承宽松的宗教政策,在面对不同的文化时总是能保持相对的包容,无论是马其顿帝国的征服还是罗马帝国的征服都没能毁灭原生的埃及文明。而在狄奥多西一世发布萨洛尼卡敕令后,原生于6000年前的埃及文明在上帝的迫害下终于画上了句号。

    神庙中的一座水井,与尼罗河联通,埃及先民们从这座水井中观测尼罗河的丰水期与枯水期。

    离开了康翁波神庙,我们又回到了游船上。

    晚餐还是英国情调,也就是只有炸鱼薯条能吃。

    来到甲板上。正值黄昏,游船随着穿越沙漠的尼罗河缓缓向下游流去,眼前的景象仿佛置身王摩诘诗句:“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拍了几张照,靠在太师椅上喝了杯加了牛奶和方糖的红茶,便回舱室昏昏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游轮便在尼罗河边的小城埃德富停靠下来。旅行社安排的马车也在码头外就绪了。与国内各旅游景区的马车不同,埃德富的马车有着市井的烟火气。从蒙上眼睛的马,到小镇路上随处可见的马粪,像我之前说的那样,埃及很有英伦风情,准确地说,是维多利亚风情。

    坐着马车晃晃悠悠快二十分钟,来到了目的地——荷鲁斯神庙。

    这座完全以砂岩建成、用以祭祀鹰神荷鲁斯的神庙同样是托勒密王朝统治时期建造的,是迄今为止发现的保存最完整的古埃及神庙。托勒密三世在新王朝时期的荷鲁斯神庙的基础上扩大、改建了这座神庙,工程持续了180年,直到托勒密十二世统治时期才完工。

    神庙正门的浮雕描绘着法老向鹰神荷鲁斯献俘的场景。

    神庙中的荷鲁斯雕像,据称雕塑外曾经是镀金的。

    走进正殿,最引人注目的便是被熏黑的天花板。据介绍,这是科普特人奉布萨洛尼卡敕令对所有埃及神殿进行有计划的摧毁的一部分,他们纵火焚烧了整座神殿,目的是摧毁邪恶的多神教偶像崇拜。神庙中大量人像石刻也同样被凿平。

    神庙最深处的荷鲁斯圣所中据说曾存放着纯金打造的荷鲁斯神像,如今也已然不知所踪。

    神庙两边的山墙上绘声绘色地镌刻着荷鲁斯击败塞特的神话。

    这座神庙是不幸的,燕赵之收藏,韩魏之经营,楚人一炬,可怜焦土;而它同样是幸运的,自此之后这座神庙长眠于12米的黄沙之下,逃过了后世上帝信徒们的打扰,不论他们认不认为耶稣是上帝的儿子,直到理性的时代来临。它的长眠反倒是给如今的人类开了一道通往数千年前埃及生活的一道窗,甚至,连天花板都完美地还保存着。

    乘坐马车离开了荷鲁斯神庙,又回到了游船上。

    坐了一晚,第二天到了本次航线的终点——卢克索。

    第五节 卢克索的神庙们

    卢克索,这座始建于公元前十四世纪的城市在那时被尊敬地唤作底比斯。数个世纪间,法老王们在此营造自己的宫殿和坟墓。相比于更为著名也更加希腊化的亚历山大,当埃及还是埃及人的埃及时期的底比斯更加具有更为纯正的原生埃及文明的特色。正因如此,这趟旅程会在卢克索停留两天。

    首先来到的一座背山面水的神庙,这是埃及第一位女法老、世界上第一位女王哈特切普苏特的享殿。这座三层结构的神庙如今其实只修复了两层,第三层仍在进行考古和复原。

    这座享殿其实是这位女法老为数不多的存世的遗迹。在她的侄子图特摩斯三世继位后,多数她的石刻和记录都被销毁了。

    沿着长长的步道走向这座哈特谢普苏特女王享殿,周围散落着或被塑料布包裹着的或露天的石刻。得益于干旱的气候,这座神殿的景区实际上是一座露天的考古现场。

    走上平缓上升的坡道,在第二层的平台上,每根柱子上都曾经放置着一座这位女法老的雕塑,穿过这些古埃及风格的石柱,便来到了这座神庙的空中花园遗址。实际上,这座空中花园如今只剩下一些柱子了。

    平台的顶端缩着六七个身穿迪史达什的埃及人,见到游客就围上去自告奋勇地领着他们去参观哈特谢普苏特女王的墓室。而可惜的是,这位女法老最终也没能躺进这座极尽奢华的享殿。实际上,被侄子篡位后的哈特谢普苏特在史书上就不知所踪了。直到现代,人们才在帝王谷KV60墓穴中发现了这位传奇女法老的木乃伊。

    哈特谢普苏特女王的墓室,彩绘依然清晰可辨

    中国有句古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句话放之四海而皆准,埃及人自然也不能例外。这群殷勤为你介绍女王墓室的埃及人在你对着神庙拍照并感谢过他们的热情后,便翻脸狮子大开口地索要小费。

    实际上,在埃及的各个景区都有着这样一批人:埃及臭名昭著的金字塔下骗你骑骆驼的敲诈犯便是其中最著名的一个例子。这群人甚至可以说是埃及旅行中最让人头痛的苍蝇,不仅在你的旅行途中聒噪个不停,而且你一旦防备稍有松懈,便会踩进他们的陷阱中。在埃及这十多天,我越来越发觉,在埃及所有的馈赠都在暗中被标好了价格。

    离开了哈特谢普苏特女王神庙,前往门农巨像。

    这座雕刻着埃及新王朝时期法老阿蒙霍特普三世的巨型雕塑却被冠以了希腊神话中黎明之神厄俄斯之子的名字。

    这里曾经是另一座宏伟的法老享殿,但是经历了地震后便成了废墟。而当地的石料则被当地居民运走修筑其他建筑了,就像圆明园一样。而如今只剩下这两座巨像还屹立在这座废墟之上。据说其中一座巨像曾经在风吹过它的身体时会发出悦耳的声音,但是经过修复,它已经不能再唱歌了,只余它基座上近百条古人用不同的文字但是同样没素质的到此一游刻字记录着它曾经的神妙。

    之后来到了全埃及最宏伟、规模最大的神殿群——卡纳克神庙。这座献给阿蒙神和姆特神的神庙陆陆续续地修建了两千多年,中间经历了无数的法老王和几十个王朝,直到托勒密王朝,这座神庙才终于完工。在玩文明系列游戏时,我曾经疑惑真的有文明会花上几千年的时间修建一座奇观吗?当来到这座神庙前时,我想席德·梅尔肯定会嘿嘿一笑,答道:“当然有”。

    据导游介绍,这座神庙是世界上最大的用柱子支撑的神庙,占地面积30公顷,甚至能装下整个巴黎圣母院或者半个曼哈顿市区。

    沿着圣羊像走入神殿,置身石柱丛林当中,很难相信这是尚处在古典时期的文明所修建,仅这浩瀚的工程量,即便放在近古时代也是举世瞩目之奇迹。

    漫步在这座遗迹中,可以说处处都是珍品,即使是在英法强盗们把真正一等一的货色挑挑拣拣搬回本土之后。

    这座神庙中还有由哈特切普苏特女法老树立的,也是埃及现存的最高大的方尖碑。在阳光下看着这座巍峨高耸、熠熠生辉的方尖碑,不难理解古典时期的法老和奥古斯都为什么会对它们无比痴迷,甚至将它们当作自己权力的象征。以至于不惜民力物力将它们不远万里地运送到帝国的首都。

    墙壁上被凿去的哈特谢普苏特法老

    在参观过卡纳克神庙后,我不由得产生了种“黄山归来不看山”的豪情。确实,在这座凝结着古埃及人数千年孜孜不倦的劳动的神庙面前,之前看到过的那些也就不算什么了。

    离开卡纳克神庙后,跟着导游在尼罗河边的餐馆吃了一顿烤鱼。这些鱼都是从尼罗河中捕捞上来的,吃起来不仅没有河鱼的土腥味,反倒颇有些大海的咸鲜味。

    这天便没有什么其余的行程了,在旅店好好休息,第二天还有热气球行程需要摸黑早起。

    第六节 向死而生

    浩浩汤汤流向地中海的尼罗河横穿这座历史超过3400年的古城。按照古埃及人的神话,尼罗河的西岸代表着往生,而东岸则是生者的领地,整座城市也是按照这样建造而成。

    趁着黎明前的黑暗,一行人便坐着热气球公司派来的快散架的面包车前往放飞的场地。整座城市似乎只有这辆破破烂烂的面包车发出的哀鸣,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包裹着、吞噬着一切微弱的光芒。大约颠簸了半个小时,面包车转过一个发夹弯,整个天空倏地亮堂了起来。

    几十个、几百个热气球的燃烧器同时向天空喷射着数米高的火柱,周围的空气也随之燥热起来。

    哪个男孩不想在埃及坐一次热气球呢?搭乘着18世纪的飞行器飞行在公元前10世纪的遗迹上面,就像拿破仑时代的法国绅士一样,第一次从天空俯瞰古埃及文明的原点,这是专属于冒险家们的浪漫。

    爬进狭窄的吊篮,驾驶员推开燃气阀,所有人便缓缓升到了天空上。

    当你真正在天上俯瞰过卢克索,你才会真正明白为什么古埃及人会认为尼罗河隔开了生死两界。

    卢克索的东岸有着一眼望不到边际的绿洲,西岸则是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戈壁。人们在东岸耕作、在东岸建立自己的房屋、在东岸生儿育女,繁衍后代;而荒芜又磅礴的西岸又处处昭示着自然的伟业,埃及人在那里营造自己部族最精美的建筑。

    东岸的庄稼换了一茬又一茬,房屋拆了又建,人也生老病死;西岸的戈壁和神庙却永恒存在。生命属于东岸,而不朽属于西岸;无论是法老还是农民都生活在东岸,而他们归宿却都是西岸。

    底比斯,这座按照埃及人的古老智慧建设的城市,被尼罗河分成死生两界,这里的居民,都向死而生。

    第七节 赫尔格达

    说起来,埃及某种程度上也是个两洋国家,它的北面毗邻地中海,而东面则是被先知蒙上了一层神话色彩的红海。相比于满是工业垃圾和重油味的地中海,两边都是第三世界国家的红海既能看到金黄的沙滩又能看到澄澈的海水。

    位于沙漠中的赫尔格达是一座被资本精心包装后捧出的度假城市。来自欧洲、北美乃至埃及人的阿拉伯同胞都会来到这里享受沙滩和清澈的红海。

    跟团住在了海星美岸酒店,是一座不错的海边度假酒店,不仅有露天泳池,还有独家的私人海滩。沿着海滩边的一座浮桥,还能走到海中的观景台。最重要的是这座酒店餐厅的埃及烤鸡非常好吃。

    如果你是第一次来中东,那么你会发现这里的女人连游泳时都身穿黑色塑料袋一般只露出两只眼睛。权当看个西洋景。

    第二天一早便跟着全团一起前往码头乘坐游艇出海。这座不算大的码头里停了不少的豪华游艇。

    乘船离开码头后,海鸥便围在游艇边盘旋。

    离开了海岸,便能发现这里的海水清楚地分成了两种颜色。水深一点的,看起来便是湛蓝色;水浅一点的,看起来便是浅绿色。坐在一层甲板上,享受着海风,沐浴着日光,听着音乐,时光仿佛静止了一般。大约开了一个小时,来到这趟出海浮潜的地点。水很深,却有着与深度不匹配的清澈。穿上脚蹼、带上泳镜和呼吸管,跟着向导浅尝辄止地探索海底世界。水中五彩缤纷的珊瑚看起来人畜无害,但是稍不注意就会在你的腿上留下一道深刻的伤口,提醒你它有多硬。

    浮潜很快,之后在船上吃了英伦式的午餐,之后便找了个地方钓鱼。

    工具很简陋,只有一根鱼线、一点鱼饵和一枚鱼钩。没人指望着能钓上鱼来。不过不抱期望后的收获往往更令人欣喜。团友倒是真的钓上了一只比指甲盖大不了多少的螃蟹和一条小儿手臂长的鱼。

    之后的事很不小清新,我们把螃蟹放了,把鱼吃了,味道一般。

    离开了赫尔格达,来到的便是旅行的终点,开罗。

    第八节 时间惧怕金字塔

    哪个游客会来到埃及而不去开罗?就算看在金字塔和博物馆的份上。

    这是世界上最拥堵的城市,这是阿拉伯世界最大的城市,这是埃及的首都,这里居住着埃及五分之一的人口,这是冠以胜利之都的城市,这是开罗。

    随着旅行团的大巴开进开罗市区,人们就能瞬间发现这里与埃及别处的不同。相比于沙子比人多的其他省份,开罗街头无论是车辆还是行人都热腾腾地向每一个来客宣告着这是一个热闹的大城市。

    开罗很堵,堵到政府都放弃疏通交通,改在沙漠里营建新城。然后新城再被流入人口和车辆堵到水泄不通,然后政府再换一块地皮营建新城。事实上,几百年来开罗就是这么扩张的。如果不是非乘车不能到的地方,你会惊喜地发现两条腿其实比四条腿跑得更快。

    当然,如果不是政府对于交通的管理如此佛系,你也不会想到在这座城市里既能看到中古世界的阿拉伯,又能看到现代的中东大都市。相比于开罗,中国宣传的所谓古今合璧城市就未免显得有点底气不足。在开罗的老城区,埃及人真的有底气拍着胸脯说,“我爷爷的爷爷跟着奥马尔苏丹进城的时候就是走的这条街”。

    倘若你有机会走在埃及的街头,你就会发现,除了遍地都是的靠在墙边吸一整天水烟的老头,就是几乎每栋楼都是烂尾楼。这些楼不仅外墙完全没经过粉刷,而且连封顶都没做到。这并不代表这些楼没人居住,恰恰相反,这些楼里都住满了人。这些烂尾楼大剌剌地杵在开罗的主干道上,灰色的墙砖露在外面,房顶散落着建房子剩下的砂砖。造成这样现象的解释有两个,一说是埃及只对建成的房子收税,住烂尾楼是为了避税,一说是方便随时向上加盖新楼层给新迁入人口居住。在我看来,这两种因素怕是兼而有之。

    开罗的第一站是埃及博物馆。这座19世纪法国人建立的博物馆现馆藏三十万件珍贵藏品。几乎全埃及的木乃伊都藏在这里。博物馆门票60埃镑,要拍照还要另付150埃镑。虽然拍照票比门票贵两倍有余,但是不买真的会后悔,一旦走进馆内,就会后悔。

    走进博物馆,馆内藏品之多、品类之丰富让人目不暇接,大量珍贵的石刻、雕像就随意堆放在走廊,游客伸手就能摸到。小到摆件人偶,大到巨型石像;低至纺织品,高到图坦卡蒙的黄金面具,整座博物馆就像是古埃及文化的百科全书。毫不夸张地说,在这座博物馆里逛上一整天也不会嫌时间太多。

    可惜这里只安排了三个小时参观时间,走马观花看上一遭,留下了不少的遗憾。

    离开博物馆,乘车来到吉萨省,在金字塔外吃了最著名的埃及烤鸽子,然后去莎草纸购物店,听了他们天花乱坠一通吹,最后买了一张空白的莎草纸。

    回国几个月之后再翻出来这张纸,已经变硬发脆了,它连被翻动都做不到了。不得不感叹,也只有在埃及才能发明莎草纸。离开了这个常年干旱的国度,莎草纸的寿命甚至连一年都达不到。

    出了购物店,来到了此行的终点,吉萨金字塔。

    能屹立千年的奇观,往往不是装饰华美的宫室或是高大精致的雕塑,而是那些大巧不工却又壮阔雄伟的纪念碑。

    无论是空中花园还是太阳神巨像都已湮没于时间长河,安提帕特所述的世界七大奇观如今只有金字塔依然耸立在尼罗河畔。

    在快速进步的时代下,我们很容易陷入自大,以为新的科技和技术很容易让信息不朽。纸上的文字只要一点火种就能从世界上消失,硬盘上的数据只消晃动一下就会损坏。与人们的印象相反,科技的产物往往随着技术的进步变得更加易损。实际上,人类至今创造出唯一的不朽便是在文明的婴儿阶段就学会的用石头堆砌的山。

    这座建自公元前2600年的石头山的顶点是四千五百年来人类建筑所达到的最高点,四十六个世纪在这些金字塔的顶端俯瞰着人类。这是一座陪伴着人类文明半生的丰碑,沧海桑田之后,它依旧巍峨。它见屹立。证了埃及的王朝兴衰,见证了希腊和罗马人的征服,见证了埃及多神教的衰弱和灭亡,见证了阿拉伯人的武力和文化侵略……在可见的未来里,这些金字塔还会继续地陪伴着人类。

    古埃及有句谚语,“人类惧怕时间,时间惧怕金字塔”,诚哉斯言。

    离开景区的路上会经过狮身人面像。这座狮身人面像是法老雷吉德夫为了神化自己的父亲胡夫而建造的,历经了40个世纪仍然守卫着这三座金字塔。

    在往机场的大巴上被埃及地接导游拿天价椰枣宰了最后一笔后,一行人在开罗机场登上了回国的飞机,埃及之行至此也划上了一个句号。

    结尾的碎碎念

    埃及之行舒心吗?一点也不。每天被那些商贩和骗子像苍蝇一样围着你坑蒙拐骗;到处都是旅游陷阱等着你去踩雷;周围都是看着你的外国面孔想着狠宰你一顿的奸商……即使是跟团,在埃及的旅程中也要时刻提心吊胆,一旦你放松了警惕,腰包就要出血。

    但去埃及后悔吗?一点也不。这里是一个与我们所熟悉的完全不同的文明的坟墓。只有来到这里,才会发现原来人类还有这样一种可能性。有人会说,书上都能看到这些遗迹,为什么还要来埃及?因为它就在这里。来了,看见了,才能体会到他们的伟大。

    在埃及逗留了十多天,就我个人感受,很难说当地人对于自己国内的古埃及遗址有多少尊重。埃及各地的博物馆、神庙都要收取拍照票。如果说他们真的在乎文物会否氧化会否被破坏,那么就不会出售拍照票,拍照票更像是一种小费,目的是从游客身上榨取更多的埃及镑。世界上很少有对于自己祖先的历史还不如外国人专业的国家,但是埃及就是其中之一。世界上埃及学的权威几乎都是法国人、英国人、德国人,而埃及人在整个埃及学学术界连立锥之地都没有。甚至埃及几乎所有的遗址都是被欧洲人发现、考古、并复原的,直至今天也仍是如此。埃及人在整条考古产业里的位置只有在遗址门口设卡收费。

    埃及人就像躺在一个垃圾堆上的流浪汉,有一天突然发现周围的人对自己身下的垃圾堆很有兴趣,甚至希望付钱给他只为了参观这个垃圾堆,于是他便为这片垃圾堆标好了价格,只要付钱,就随他们糟蹋。反正都已经是垃圾了,再破坏又能破坏到哪里去呢?

    古埃及文明死了,埋在了滚滚黄沙里。

    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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