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体检,大夫问我有没有做过手术,我不假思索的说:“没有呀!”心里有点忐忑,该不会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吧。医生说:“剖宫产做过没有?”我愣了,一边回答一边看着一脸不可思议的医生。这一刻我也不可思议起来,曾今认为刻骨铭心、至死难忘的事情,正在悄无声息的从我脑海中消失,今天用我的文字把那一天的记忆写下来,希望等我满头白发时可以凭着这段回忆再次想起2005年的5月25日,那一天我迎来了上帝赐予我的最丰厚的一笔财富,一辈子的依赖,一生最骄傲的事情、最难忘的记忆。
怀孕时,我的胃口出奇的好,也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原来香喷喷的羊肉,突然成了毒药,别说是吃了,就是看见,闻见就会马上五味杂陈、翻江倒海。以前不怎么喜欢的西红柿翻身农奴把歌唱成了我的最爱,只要看见就走不动路。有一次在家门口的菜摊上买菜,看着西 红柿我就好像口水都下来了,买了一兜子回家,都到楼下了,一看还要上五层楼才能吃,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拿出来用袖口擦擦一口气吃了三四个。母亲看见我这样也忍俊不禁,还会笑着说出自己怀孕时的一些有趣的事情。那段时间我的体重迅速增长,每天素面朝天,大宽裤子、一件肥体恤打天下,一点形象也没有了。我拖着笨拙的身体和总也想睡觉的大脑袋努力的上班。每天最幸福的事情就是感受小宝贝在我肚子里打滚撒欢,他的每一次跳跃都会让我浮想连篇。记得那时候还在远在80公里以外的屯升乡上班,每周回家一次,乘车时,司机总是开玩笑说:“把车门子开大点,别把白老师夹住了。”惹来车里乘客们的一阵笑声。
能吃能睡得我是个很皮实的大肚子,随着肚皮上青花瓷的急剧增加,我的大肚子越来越大的吓人,好多人都提醒我,让我检查一下是不是双胞胎。2005年3月我们上班后我仍然在担任学校的伙管员,下了小雪我又一次骑着摩托车到乡上给老师们买菜、买肉置办伙食。一个相熟的菜贩子对我说:“白老师,你再不要骑着摩托车乱跑了,我们看见你买菜都吓得不敢看你。”这是我第一次为我的宝宝担心,看着几乎放到摩托车邮油箱上的大肚子,我小心翼翼的回学校。到学校就马上申请取消我的这一责任,呵呵,想想自己那时候来去如风,不知道吓着了多少人,也感谢他们的担心。可是24岁的年龄,哪里知道这些呢,在字典里很难找到个“怕”字。当然我更感谢的是我的宝宝,和妈妈风里来雨里去就是这么乖,从来没有调皮过。
五一节前,我们的学区主任让我到学校去一趟,我骑着摩托车就去了,他看见我就问我咋来的:“骑的摩托车啊!”他用不敢相信的目光看着我。接下来向我下了最后通牒,让我我五一过后就不用来上班了,在家待产。因为我这肚子太大,看着雷人。好吧,福利来了。
在家待产的日子里,我的日子开始不好过起来,睡下翻不了身,腰疼的实在受不了。做个b超我连几分钟都坚持不住,就感觉到缺氧。最危险的一次是,我一个人在家洗衣服,站在椅子上把衣服晾起来,晾的时候站起来时屁股竟然撞在椅子背上,险些向前摔下来,我一个趔趄,赶快慢慢下来,不知是怕还是扭着了,不由得开始发抖一个人流了一会眼泪。后来到产检时,大夫说我应该快了可就是还不生。有一天老妈说她做了一个梦:“一头小牛要出门可就是出不来急的团团转。”母女连心,那一刻我觉得我应该要生宝宝了吧。来到医院大夫让我自己选择是顺产还是剖腹产,我当时好像很坚强,一看和我一起做产检的,她才两小时就生下来了,我羡慕极了。决定也要顺产。在楼里等待检查时,所有经过的大夫、护士都对我纷纷侧目,说的话也大同小异,就是“呀,这个大肚子可真大。”我从有点小骄傲到有点小忐忑。终于还是决定让姐姐过来,因为姐姐是医生。第二天也就是2005年5月25日姐姐来了,我正准备去输催产素,她去找来了妇产科的贾晓波主任,贾主任走路雷厉风行,到我跟前一摸我的肚子,就说:“这个孩子太大,你根本生不下来,剖腹产吧。”我回答的那叫一个利索“”“好好好”。
这也是至今,我还常常缠着妈妈给我叙述生孩子,是什么感觉的原因。没有宫缩、没有阵痛、没有羊水破裂,我就去生孩子了。进入产房医生护士一团和气,尤其是把168斤我抬上产床时,还喊着口号,我印象极其深刻。大家本来在轻松的手术,忽然气氛紧张起来,一阵子紧罗密布之后。贾主任从白布遮住的地方探过头来喊着我的名字大声说:“白秀娟,你的命真大,前置胎盘,如果是自然产你很可能是一尸两命呀。”全麻的我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到大夫说:“孩子太大又是脐绕颈,快点”小推车哗啦哗啦的声音,一会就看见我的旁边,一个宝宝躺在那里,小牛牛我也看见了,可是嘴巴张大没有声音。贾主任大声命令着“抢救孩子!”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完了、完了,我的孩子没有了,我十月怀胎的一个生命没有了吗?我刹那间觉得外界的所有声音都离我好远好远,好像有人说要抢救产妇,血压太低,还是小推车的声音哗啦哗啦,我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听到了三四声哭泣的声音,这声音就像一只小小的手,把我拉回了现实。我又清醒了过来。大夫说你生了最近最大的一个孩子,可是 出生时有点缺氧要去吸氧输液体。就这样我终于放下了悬着的心迷迷瞪瞪的回到了病房。
从早上十一点到下午四点,我都没有看到我的宝宝,我心里很担心,家人们倒是一团喜气。”姐姐说:“我帮你看看去。”一会姐姐笑眯眯的来了,说:“好着呢,在输液,小嘴巴把氧气罩做的滋滋作响。”下午六点终于他来了,一个粉粉的、圆圆的小人,躺在小被子里,头发好黑好黑,皮肤娇嫩极了,鼻子上好像有许多小点点,嘴唇上好像也有没脱干净的皮皮。他57厘米高、8斤7两重,小手上记着一个小环环上一个标签写着:“白秀娟之子”。小小的婴儿床好像快要放不下他了。就这样他来了,我的儿子,我的天使。至此我的生命里多了一个快乐的源泉、多了一份责任、多了一个牵挂,多了一份希望,至此在我的心底里开始流淌起一份不一样的温柔和坚强。
此时是2020年的9月29日,放学了,终于可以安安静静的完成这篇早就想写的文字。后天就是国庆节了,我想用写这篇文章的方式纪念这个不平凡的国庆节。这也是一个母亲对孩子的深情怀念和感谢。希望一切都好,努力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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