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一至五章)
在本书的目录之后,有一页没标注页码,只有八个字:伸冤在我,我必报应。
下面的注释是:自《新约全书·罗马人书》第十二章十九节,全句为:“亲爱的弟兄,不要自己伸冤,宁可让步,听凭主怒,因为经上记着:'主说,伸冤在我,我必报应'。”本想简要述说,基于对圣经的尊重,只能完整抄录。
凝视着这八个字,沉思了好半天。想起这一页的编排与《白鹿原》在形式上完全一致。也是一句话,“小说被认为是一个民族的秘史。”一一巴尔扎克。可见这不标页码的一行文字分量还是很重的,至少在作者心里至关重要。陈忠实先生的意思,就是巴尔扎克的认识,很容易理解。但托翁引用圣经的话,字面意思好理解,但它与本书、与本书的人物究竟存在什么样的指向和意义,却存在很多疑问。可以人云亦云,不存在确定性。
笔者由于知识欠缺,至今还没弄明白,这一页应该叫什么。它肯定不是扉页,那么是夹页?还是别的?
今天只阅读了20页,第一部的一至五,章是我添的,好区分一些。这本书的好处是有个附录为各章内容概要。五章也就五句话:奥勃朗斯基夫妻吵架;吵架后奥勃朗斯基的处境;奥勃朗斯基早晨去官厅以前。接见加里宁上尉遗孀;奥勃朗斯基同妻子和解失败;奥勃朗斯基的官职,他在官厅里。列文来访。
这本书开卷第一句,早已成为经典和金句,即:幸福的家庭家家相似,不幸的家庭各各不同。也有译作“幸福的家庭都一样,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我阅读的版本译者是草婴。由泽林出版社出版。
奥勃朗斯基因为婚内出轨被妻子发现,两个人吵架已经持续了三天。一家老小,个个都感到很痛苦。家里乱作一团,家庭女教师、厨子、厨娘和车夫都辞职不干了。
可以想见,最痛苦的应该是他的妻子,把自己关在房子里难过悔恨怨恨不知所措。
最难堪、最尴尬、最烦恼的自然是奥勃朗斯基。不要说在那个时代的俄国,即使是在现今的中国,已婚且有孩子的男人遇上了这档子事,仍然会是这种处境。除非男女双方,或者任何一方破罐子破摔,横下一条心离婚,否则就只能是先接受这个后果带来的惩罚,再逐渐适应和改变它。
奥勃朗斯基对自己很诚实,但也够自私的了。他在内心深处并不为自己的出轨行为感到后悔,更谈不上悔恨。他后悔的是早知妻子会如此痛苦不堪,他也许会竭力把罪孽瞒住,不让她知道。事情到了这步田地,只有听老保姆的劝说去向妻子认错了。尽管他态度蛮真诚的,但并没有得到妻子的原谅。而妻子也没有下定决心离婚,或是长时间地离开这个家庭,而是让日常家务的忙碌暂时淹没掉了痛苦。
作者在第五章,全方位地描写奥勃朗斯基这个人,以及他在官场的情况。还有他的性格以及为人处世的态度和大家对他的印象与评价。
作者在第三章,通过奥勃朗斯基一边喝咖啡,一边翻看油墨未干的晨报这个插曲,非常详尽地介绍了他的政治态度和生活态度。尽管他对科学、艺术、政治都不感兴趣,但他却需要政治观点,就像需要帽子一样简单。他选中自由派,而不像他周围许多人那样信奉保守派,那并不是因为他觉得自由主义比保守主义更有道理,而是因为自由主义更适合他的生活。以下这段描述,实在的精彩,让奥勃朗斯基这个人的好恶跃然于纸上。
“自由派说俄国什么事都很糟。不错,奥勃朗斯基负债累累,手头总是很拮据。自由派说,婚姻制度陈旧,必须加以改革。不错,家庭生活确实没有给奥勃朗斯基带来多少乐,还违反他的本性,强迫他说谎作假。自由派说——或者更确切些,暗示宗教只是对野蛮人的束缚。不错,奥勃朗斯基即使做一个短礼拜也觉得两腿酸痛。再说,他也无法理解,既然现实生活这样快乐,那又何必用恐怖而玄妙的语言来谈论来世呢?此外,奥勃朗斯基爱开玩笑,喜欢作弄作弄老实人。例如他说,若要夸耀祖宗的话,那就不应限于留利克①而把人类的老祖宗————猴子忘掉。就这样,自由主义倾向在奥勃朗斯基身上扎了根,他爱读他订的报纸,就像饭后爱抽一支雪茄,因为读报会使他头脑里腾起一片轻雾。
他读了社论,社论里说,现在完全没有必要叫嚣什么激进主义有吞没一切保守分子的危险,叫嚣什么政府必须采取措施镇压革命这一洪水猛兽,恰恰相反,“我们认为,危险不在于凭空捏造的革命这一洪水猛兽,而在于阻碍进步的因循守旧,”等等。他又读了一篇论述财政问题的文章,文中提到边沁和穆勒②,并且讽刺了政府某部。凭着天生的机灵,他能识破各种各样的讽刺文章是什么人策划的,针对什么人的,出于什么动机。他觉得这种分析是一种乐趣。可是今天他没有这样的心情,因为想到了马特廖娜的劝告和家里的风波。他还在报上看到,贝斯特伯爵已赴维斯巴登,以及根治白发、出售轻便马车、某青年征婚等广告,不过这些新闻广告并没有像往常那样使他觉得有点滑稽。”
作者还在第二章提到奥勃朗斯基收到妹妹次日到来的电报,贴身老仆马特维以“赞美上帝!”预料兄嫂言归于好的喜讯,可谓安娜·阿尔卡迪耶夫娜人未到已闻其佳音。还有第五章写奥勃朗斯基与列文相见过程中心理活动,互相斗智斗勇。为后续情节的展开,拉开了多彩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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