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秋季,又来到了胡家店小学,这学校有300来学生,离我家东边上10里路,也不近,但比去桐树岭那里路好走些。高速公路路坯已快修好了,笔直从我家附近通到学校附近,也可以从这里走。
在这里干了两年,是我一生中最倒霉的两年。
1997年快年底,我差点被人杀掉了。我带的这四年级,有个女生是期中之前从外地转回的,她父亲来过学校两回,为了女儿的学费和校长讨价还价,说他在外面已经交过学费,在这里又再交学费没道理。校长说你期中之前就来了,至少要交一半,他仍然不肯,嘻皮笑脸地耍赖,一边一支接一支地给校长装烟。那天我一直也在场,这人当我这班主任仿佛不存在,我平常也抽点把烟,他装校长的烟,自己也不停地抽,既不和我搭扯一句,更不给我装一支烟。这个人显然不懂人情世故。当然,即使装了我烟,这学费还是不能少,在这里读大半个学期学费分文不交,实属蛮横无理。
眼看到了年底,之前和他女儿催过几次,没事一样,最后一次我干脆叫她回家去拿,这似乎做得有点过分,但又没办法,到放假还不交,欠费说不定甩到我这班主任头上。
一会儿这人的女儿满脸生气的样子进来了,这女孩刚刚上位,她父亲手里拿着锋利的铁锹闯进门来,把发亮的锹口对着我的脸扑过来,嘴里不停地狂叫:“老子要s死你!老子要s死你!”
学生们吓得往教室后面跑,我一把抱住这个虎背熊腰的家伙,,,他发疯地挣脱,我把他扯到教室后面走廊上去,怕他手里的铁锹伤到学生,我大声警告他不要胡来!你冷静!他嘴里吐着白沫嘴唇在抽搐,还是不停地狂叫:“老子要s死你!”在走廊上我和他拉扯着差点从栏杆上一齐滚下去了。
还好在隔壁教室里上课的小许跑过来了,拉住了那人的手,慢慢的才算平息了。
之后这人的80多岁的父亲和他妻子来求情,说这人现在躲在家里吓得直哭,怕犯法被抓走。龚三虎确实还把派出所的人请来了,这人肯定听说了,毕竟他是这么吓唬我,真的伤了我那毫不客气这人必须抓去拘留,又罚款又挨打。当时如果我没紧紧地抱住他,这个人明显有严重的神经质,激情之下酿出杀人的大祸也不是不可能。
1998年春季,又发生一件怪事。
有天校长叫我换房,和姓蔡的老师共一宿舍,没问题。这宿舍里原来还有一张床,一套办公桌椅在空着,是一个快退休的老师名下的,他60周岁还没到,课也没上,名字挂在这学校,偶尔也来一下。
这老头怎么有两张办公桌。我搬过来的时候,发现有一张桌子的抽屉挂着的小锁轻轻一扯就开了,嘿,这是什么?一根大概有6,7寸长的纸筒子,外面密密地缠着一层细麻绳,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大约有近两斤重,金属,难道是银洋?!当时没别人在场,我关上门,拆开纸筒,果然是袁大头!43块。纸筒里还有一份陈旧的宣纸写的“遗书”,上面写着:吾家家财万贯,良田百顷,三个儿子分别去了M国去t湾,永无归期。现将此银圆藏于堂屋正中墙下,有缘人获得之多做善事。民国三十八年冬至日,某某某。
遗书纸张锈迹斑斑,很像50年前的东西。
这银圆是谁的?是那快退休的蔡老头的吗?几十块银洋放这里,不放家里,什么意思?显然是假东西。但不管这些,我第二天拿回家了,谁问又再说。我先要弄清楚这东西的真假。放地上一擦,仿佛又雪白发亮,像真东西,不磨擦,它明显是浅黄色,而且有很多铜绿,是铜,假银洋。我还用玻璃量杯装水对这“银洋”做了比重测试,百分百是铜,比银轻好多。
这十有八九是那蔡老头的假货,故意放这里,校长和他可能联手,想陷害我,,,我一概不承认,我不知道!谁给你证明这抽屉里放过什么东西?
果然,不到10天,那蔡老头来了,把那张桌子的抽屉拉出来左看右看,最后狐疑地问我:“你拿这里东西没有?”我说没有,我问是什么东西?他又不做声。他一直在观察我的脸色。我心想你就这么些破铜烂铁也想害人!你狗娘养的!
显然他坐在床沿上在思考怎么办,我说如果确实是很重要的东西,你可以去报案。为了证明我问心无愧,我挨着他坐下来,他的手立马按在我的大腿上,他在测试我的腿是否发抖。我如果发抖了,他就会吓唬我,什么多么贵重啦,值几千块啦,要报案啦,,,我如果承认拿回去了,就必然要再拿回来还给他,那他一定会说他那个是真银洋,被我调包了,等等。最后一定让我拿现金给他,他才同意私了,否则让我负刑事责任,身败名裂什么什么的。
我不承认,让他报案;我知道,他报案派出所一定问他,你既然是真银洋,价值巨大,不放家里放在学校,人还已退休了,你这什么意思,你这是哄鬼嘛。把假银洋放在这里等别人拿走,你好来诈唬别人,你这是诈骗!他当然不敢报案。
这老家伙最后悻悻然地说:“假是假东西,我要留着自己玩。”走了。
在我离开这学校之后,盛传我在这里捡到过40多块银洋,200元一块,价值8000多元。无稽之谈。事实却是我差点让别人诈骗了。我一直感觉这东西有邪气,前年我一把全扔到大水塘里去了,我怕人家发现了以为是真的袁大头,惹来盗贼,还是丢了放心。
这件事的背后肯定是有几个人联手想坑我,蔡老头,这学校校长,同宿舍的蔡某,甚至上面赵玉立,新调来的片长,都可能有关系,他们想做个笼子让我钻,让我大上其当,身败名裂。上一年对我搞美人计,也比较明显。
1998年春季,龚三虎调走了,牛文兵任八里铺片区校长。姓牛的本来在镇一中任年级主任,因为工作特别懒散,在班级组阁聘选时他这主任还落选了,没人要。按学校规定,招聘落选者自动下到小学。为这事,牛又兵和一中校长大动干戈,说是校长背后搞他鬼。可是谁也想不到,最后他不但没吃亏,还突然升官了,当片区校长比中学年级主任香多了,比中学副校长还爽些。以牛文兵上任之后的令人惊讶的表现看,不能不怀疑他是把自己老婆出卖给赵玉立了,才换来这个官。
牛文兵来八里铺不到一个月,就把一个未婚女教师调到他身边来,该女不用上课,专门陪他,并且该女有特殊封号:叫“香妃”。就在大白天,在学校里,这对男女搂搂抱抱,旁若无人。他快40岁,人家刚刚师范毕业,硬强迫该女和男朋友分手,和他牛文兵谈情说爱。他还答应很快与老婆离婚,与“香犯”结婚。
我就亲眼见到牛文兵带着“香妃”到我们这胡家店小学“办公”的情景。那天,刚开始有几个人陪牛文兵在打牌,正打得起劲,不料“香妃”一个人在走廊上晒太阳晒出忧郁来,她喊了一声:“还不快过来呀!”牛文兵立即扔下牌把“香妃”搂抱在怀里。没有人感到别扭,谁都知道他们是情侣,他们在热恋。
后来“香妃”去省城进修~这个赵玉立肯定帮了忙,牛文兵每个周包车去省城与她“七七相会”。“香妃”过生日,全片8所学校校长主任分別办了两场生日宴会,各所学校向“香妃”敬献厚礼。
牛文兵是赵玉立手下的红人,他如鱼得水,为所欲为。牛文兵把自己的美妻让给了赵玉立,赵玉立当然投桃报李,互取所需。
牛文兵个人的巨大开销全部由下面各小学分摊承担,下面校长有的怕他,有的正要拍他马屁,所以牛文兵的一个学期花掉数万元不用他自己掏腰包。
被牛文兵扶上马的胡家店新任校长,也学牛之兵大搞婚外情,把本校一个女教师扯上了,弄到人家离婚才中意了。这帮无赖!
我在这里两年,不但没有一分钱福利,还倒贴一千多元,学生欠费都甩到班主任名下,牛文兵要求的,校长只有执行,后面还有赵玉立做靠山,结果民办老师的工资在大队扣不了,最后只扣我一个人的。
不过,三年后,“香妃”的父母把状告到教育局,甚至告到县委,牛文兵这么个芝麻官也乱搞婚外情,实属恶劣,结婚又不结婚,光同居,不断打胎,“香妃”的父母实在愤慨,最后让牛文兵把乌纱帽弄丢了,老婆也离了,“香妃”与他也分手了。这之后,牛文兵至少一连有15年没上班,工资照拿,因为他的工作不好安排,中学没人要,小学太掉价他不会去,人家也不敢要~其实牛文兵除了让他当官,之外就纯是一堆狗屎。曾经红得发紫的“片长”,在他心里一定自认为真正是“曾经沧海”,了不起的人物,赵玉立似乎也非常同情他,由着他,几百号人的大乡镇的教师队伍里少个把人不上班没影响,于是他天天休息,悠哉游哉,仅仅再无“香妃”陪伴,其他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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