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撤到城外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南宫澈才得以继续之前的谈话。
“你是怎么让一群人搅乱那降家军的。”
“用银子。”
“就这样?”
“降府在潞城深得人心,一旦说降府着火了,再给他们点银子,他们又不知道里面正在打斗杀人,自然是想着去救火的了。”
“我看着人倒是挺多的,不止一点银子吧。你何来的银子?”
“你忘了我的清乐坊了。”
南宫澈看着她清丽的脸庞,再一次刷新了他对她的认识,这一路,如果没有她,自己怕是真是凶多吉少了。
南宫澈上前牵起她的手,她想缩回去,他用力握住,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谢谢你。”
许是没有见过他这般真诚的说谢谢,慕容玥有些受宠若惊,看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有晶亮晶亮的东西,她不敢细看,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王爷不必客气,我做的这一切,为的是报仇。”
说完这一句,慕容玥便走开了。
那慕容玥的衣带划过南宫澈的手掌,轻轻痒痒的,一如南宫澈的心间。
见司徒逸一人默默待着,他好像一直如此。慕容玥知他杀了那降卫城。
“司徒。”
“王妃。”
“你杀了降卫城。”
“嗯。”
“既然大仇得报,为何闷闷不乐。”
“大仇已报,得以慰藉在天之灵的父母,还有惨死的司徒府人。可不知为何,心里有些难受。”
慕容玥心下了然,支撑他一路随她走过来的便是这深仇大恨,如今了却,虽得以慰藉,却也是结束了。
见他脸上有血迹,便把丝帕递于他。
“你脸上受伤了。”
烟雨浮生(三十九)“嗯?”
见他无动于衷,慕容玥便上前替他擦掉血迹,稍不留神,动作用力了些,只见他皱了皱眉头,却一声不吭。
慕容玥掏出小药瓶,给他上了点止血药,因他坐着,慕容玥便屈身看他脸上的划伤,正好司徒逸抬眸看她,四目相对。
慕容玥没料到他会抬头,此刻两个人的距离有些近,她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
“我给你上了药,这两天不要碰水,留疤就不好了。”
“嗯。”
慕容玥转身要走,“司徒,你是自由的,可以选择离开。”
司徒扯住她的衣袖,看她的眼神里有些怒气,她把他当做什么人了,“我不会离开的。”
“你的仇已报。”
“你的没有。”
慕容玥再一次看进他的眼里,这一次有坚定,她对他笑了一下,说了一句,“谢谢。”
见阿依兰在给南宫俊包扎肩膀,慕容玥也过去看了一眼,见并无大碍,便要离开。
“玥姐姐。”阿依兰唤她,她闻声转身。
“玥姐姐,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啊?”阿依兰询问,南宫俊也看向她。
她此刻心里并无主意,但还是要宽慰他们,“目前我们先隐蔽起来,降家军肯定在搜寻我们,这一次,我们必须要保全自己,不能再以身犯险了。”
慕容玥回到南宫澈身边,见他在闭目养神,便坐下在他身边。
“南宫澈,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南宫澈睁开眼看向她,便将自己的谋策告知,“我们依旧从百姓入手,降家军不是深得人心么,那我们就先让他们,失去人心。”
很快,潞城就流传起风言风语。
“你知道么,原来降侯爷要造反,如今让他的外孙子当上了皇帝。”
“他外孙不是皇子么,要继承皇位是应该的啊。”
“但他逼死了老皇帝,自己上位的,这降府啊,看似远在天边,实则可是要谋害其他皇子,好为他外孙扫除障碍。”
“不会吧,降侯爷一向亲民,降家军在这里更是为我们出了不少力啊。”
“降侯爷包藏祸心,降家军简直是助纣为虐啊。”
“啊,竟没想到降府侯爷是这样的人。”
“降侯爷带领降家军守卫边境这么多年,听说当初降府杀害了别人全家,皇帝为了惩罚他,才派遣到这里的。”
“原来如此,这降侯爷原来是这种人,怪不得心里怨恨,才要把自己的外孙捧上位呢。”
“那日降府失火,府里大战一场,便是要杀害朝里其他两位皇子,谁料到,竟死在了皇子手上。”
“听闻皇帝是要传位给当今的七王爷的,现在降家军正四处搜寻,想要除之而后快呢。”
此时降府两大主心骨,一死一擒,降坤便做了主将,听着来人来报,怒气更甚。降家军分为东西南北四个方位阵,此刻座下坐着降家军几位阵主,听闻纷纷发言。
“可恶,竟如此编排我们侯爷,我们降家军堂堂正正为朝廷镇守边关多年,最后竟落人口舌,什么助纣为虐之军,此有此理。”东阵主怒气冲冲。
“坤副将,要是不实之言,流传一下也就算了,可如今涉及到谋反篡位的罪名,望副将调查清楚。”西门主也随之发言。
“调查什么,那七王爷南宫澈明摆着就是嫉妒咱们大王爷当上了皇位,才如此污蔑我们降家军。”南阵主拍着桌案大声说。
“话不是这么说,当日的情景可是许多人都看到了,京朝的护卫拿出了密诏,声称皇位传给了南宫澈。”北阵主也发言观点。
“胡扯,随便找个护卫,拿个破黄布,就可以冒充皇诏了,笑话。”东阵主驳回观点。
降坤在位上不动声色的看着四位,如今明显是两两一个阵营,如此的话,降家军就散了。
“咳咳,我想问问各位阵主,我们降家军是忠于降家还是朝廷?”
“自然是降家。”东南阵主坚定回答。
“降家军自然是忠于降家,但降家,必然是忠于朝廷。”西阵主说道,北阵主点头赞同。
“如今皇上是咱们大王爷,不管是降府还是朝廷,我们便忠于他。”南阵主说道。
“即使这皇位来路不正,大王爷犯上作乱,逼死先皇,我们也要追随这样的朝廷么?”北阵主义正言辞。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大王爷的皇位来路不正?”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我看你是想找打。”
两方人员争辩到最后,几乎要打起来了,降坤一摔茶盏,“够了!”
四人停下来,慢慢坐回位置上,但眼神依旧相互对峙着。
“这两日,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我们降家军究竟是一支怎样的队伍。如果我们是念降家的恩情,那么便誓死捍卫降家,谁杀了侯爷,便找谁算账。”
“没错!”东阵主口快附和。
“可我们这么多年来,镇守边关,为的是潞城的百姓,朝廷的安定,有国才有家,我们不正是负着国家的责任,百姓的期望么?”
“副将说得对,我们降家军是一支有血有肉的队伍,如果泯灭良知,助纣为虐,我们便算不得一支正义的队伍。”西阵主发言。
“你小子又强词夺理。”
“我说的不过一句实话。”
东西阵主又怼起来。降坤只觉得头疼,知道今日是争论不出一个结果来,故将大家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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