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且清远,白云朵朵点缀在蓝丝绒上。闭上眼,微凉的空气中飘来阵阵荷叶的香气。此情此景,一下子将思绪带回童年时光中的村庄。
村里有一条小河,边上是黄绿相间的稻田与藕田。光着脚,带着用竹竿和小铁钩自制的工具,穿梭在田埂间。蚱蜢被惊起,四处飞窜,有时跳到身上,又凭借它超强的弹跳力一下蹦远,留下一阵火辣在裸露的皮肤上,然而,并不在意,因为满眼满心都是莲蓬。
藕田里,荷花、莲蓬与荷叶错落有致,要一眼找到成熟可摘的莲蓬并不是易事。小小少年的自制工具派上极大用场,用竹竿拨开张张硕大的荷叶,发现可摘的莲蓬后,用顶端铁钩钩住梗,轻轻一拉,莲蓬便点头哈腰、投怀送抱了。可摘的莲蓬有两种:大且饱满,颜色深绿的;干瘪发黑,一晃莲子即落的。前者脆甜,后者绵香,风味虽迥异,但都与莲叶的香味十分相似,只是一个是点到即止的清甜,一个是刻骨铭心的浓郁,两者相得益彰,美味至极。
到黄昏,用从田边随处拔来的草将莲蓬梗捆扎在一起,然后釆一张新鲜荷叶,打道回府。到家后,一般是先满院子嚷嚷,生怕别人不知道是满载而归,紧接着才取出碗盘,开始认真剥莲子。莲子嫩的煮粥,老的煨汤,荷叶洗净,盖在刚出锅的粥上,粥中沁入荷叶香。这些味道,从品尝到的那一天起,永生难忘。
从离开老家后,在外面很难得能吃到新鲜莲子,即使偶尔买到,味道也平淡无奇。也许这跟大多数美食一样,不仅仅是单纯的味觉刺激,必须要情景与心境的融合,才能有滋有味。如果少时不曾亲自采摘,也不会觉得莲子有多么美味,那么,此刻也就不会在这微微带凉的空气中,因嗅出隐隐的荷叶香,而觉得初秋的此刻一切美妙……
采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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