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尔克:《给青年诗人的信》
谁此时没有房子,就不必建造,
谁此时孤独,就永远孤独,
就醒来,读书,写长长的信,
在林荫路上不停地
徘徊,落叶纷飞。
——里尔克:《秋日》北岛译
第四封信:
在巴黎因为过分的喧嚣,一切都发出异样的声音,使万物颤栗。
读这本书的时候正值春节,喧嚣正是春节的特色,本来有规律的生活会被各式各样的聚会打乱,“一切都发出异样的声音”,幸福和纯洁的生活方式不可兼得,我们的意志被侵蚀得体无完肤。喧嚣过后,曲终人散,我们与生活达成妥协,继续欢歌笑语。
一切理想的达成都是艰难的,自律的生活都不容易。
一方面是“不足”,另一方面是“过度”,都搅浑了这个需要的明朗;同样搅混的,是那些生命借以自新的一切深的、单纯的需要。
不足和有余是我们生活中常常遇到的困境。《老子》里说“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无论是有余补不足,还是不足奉有余,如果我们缺乏了平常心,它们便会操控我们生活的重心和节奏。当我们被物质羁绊时,我们便不能生产,不能创造,不能享受生活带给我们明媚的美好。
我以为在男人身内也有母性,无论是身体的或是精神的;他的创造也是一种生产,只要是从最内在的丰满中创造出来的便是生产。
因为精神的创造也是源于生理的创造,同属于一个本质,并且只像是一种身体快感的更轻妙、更兴奋、更有永久性的再现。
里尔克跟青年诗人卡卜斯谈性,谈寂寞和孤独,谈性和创作的关系。他把创作看作女人的生产,创作者在寂寞中准备,享受并爱寂寞。我们在生活中同人群疏远,其实是世界扩大的开始,从自己丰盈内在中去再现自己的精神世界,把我们领悟的丰富和光华奉献给世界。
“他们对于你所信任的孤独是畏惧的。”如果我们信任孤独,无所畏惧,即使职业对我们的内心有所限制,也会有一种自在的幸福,并且能从孤独和寂寞中寻得一切的道路。
第五封信:
凡是将来有一天许多人或能实现的事,现在寂寞的人已经可以起始准备了,用他比较确切的双手来建造。亲爱的先生,所以你要爱你的寂寞,负担那它以悠扬的怨诉给你引来的痛苦。(第四封信)
我在路上不喜欢写信,因为我写信除去必须的纸笔外还要用:一些幽静、寂寞和一个不太生疏的时刻。
我将要在那里住一冬,享受那无边的寂静,从这寂静中我期待着良好而丰盛的时间的赠品……
第五封信里尔克并没有跟卡卜斯谈什么宏大的主题,但他不止一次(包括第四封信)说到寂寞,说到他享受和爱寂寞。
说回根本性的话题:我们为什么要写作?以前有人问过我,你经常的购书写作有什么用?卡卜斯不也正是有这样的困惑才写信给里尔克吗?
如果我们日复一日在黑暗中独自起舞,如果我们的表演无人欣赏,如果换不来名换不来利,作为一个普通人,这样不停的写究竟是为了什么?
说安妥灵魂是虚无缥缈的事。里尔克在第一封信就跟卡卜斯说,在你夜深最寂静的时刻问问自己:我必须写吗?
没有人能帮我们回答这个问题,答案只能从自己的内心寻找。
20190206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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