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骤然暗下来,笼罩的阴云顷刻化作豆大的雨点砸向地面。四处就乒乒乓乓,哗啦哗啦的水声,乱溅开水花。
入夜之后,世界即刻黑透了。
白子木看看外面,再看看琴行的老师。他泰然自若的讲着新的练习曲目。白子木在换指轻快的地方老是出错。
老师接过她的葫芦丝,擦拭了一下吹孔,然后说,你太紧张了。你看,要放松些。看他吹得自我陶醉不亦乐乎的样子,白子木苦笑道,其实我是怕差错,所以反倒强制生硬。
没关系的,熟练慢慢就好了。
白子木接过自己的葫芦丝,老师仍擦拭之后才交给她。
那一天她觉得,葫芦丝乐多悦耳动听啊,只是练习的人把葫芦乐管里吹得尽是口水,难免滋生细菌。
琴行的大门开着,她和老师对坐着,在灯火通明里,还算光明磊落。有时候老师大约后面没有课程了,还边弹钢琴边唱一首。偶尔也弹吉他或电子琴。他把音乐中的欢快悲伤演绎得淋漓尽致。
白子木只是在一旁的欣赏者,她不合唱,也不附和。她微笑,内心里对音乐的世界感到惊叹不已。但她总是忘了在一曲结束后,适时鼓掌。
四十分钟的课,那天老师讲了近一小时。他并不太卡着时间上课。她的每节课,老师都似乎要多讲一会儿。别人的也大约如此。他上课从来不看时间,什么时候讲完课程什么时候下课。
按课时算,教音乐的老师的时间会让你觉的特别宝贵。多浪费人家一分一秒都觉得有谋财感,和负疚感。
下雨后,白子木才觉得衣服穿得太单薄。课程结束后,与老师道别,她便抱着手臂低头走路。
老师远远问她,白子木,下这么大雨你怎么回去啊。
我走路,一会儿就到家的。
我送送你吧。
不用了,谢谢。白子木回头说道。她转身继续走。她看到他小跑着向相反方向去了。
谁知道,没一会儿,一辆轿车追上她,在她前边停下来。
这可吓了白子木一大跳,她最怕夜黑风高,治安不好。
见她发愣并后退,老师开了窗,说,你一个女孩子,晚上回家不安全。我和你顺路,顺便送你过去。
白子木犹豫不决,老师果断说道,请坐到后面。
她于是打开了车门。心想幸好不是副驾驶,那个座位,不仅仅是一个座位。
她们村是座台湾岛,交通还不便利。顺路一说,白子木是不信的。她有点忐忑地问,老师家住哪儿?
城北那边。
噢,那您若到了,把我放在路边就行。
但是他执意把她送到了入村的路口。
接下去的五次课程结束后,老师都以顺路说,跑着去车库开车,然而追过来送她回家。一个学生的安全,是值得老师关心的。以前在学校的班主任,他那气候骑个自行车,偶尔也非要搭她一程。
那是一条走的很空旷寂静地乡下偏僻小道。白子木觉得,幸好她和他都没有过邪念。否则,便也不是回忆里的样子。
老师是如父亲一般的人。极少有品行不端的。她白子木从小到大,所见的师者都值得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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