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去开儿子的家长会,结束后再奔向女儿学校,一路上老师的话在脑中回荡:孩子是块泥巴,你现在八年级不捏,到了九年级就真捏不了了……老师的"捏"应该是管理和控制,亦或者理解为塑造。走在林荫道上,我想起自小便听到的"孩子是棵小树,教导就像是剪去不好的枝丫",这句话无疑也是塑造,对人的塑造,我问自己,小树必须剪枝吗?剪枝长成的一定是美好的吗?那原始森林的植物形态不美好吗?这道路两旁的树要剪是因为人们需要宽阔的空间,园林里的树要剪是因为人们需要贴合的审美,果园里的树要剪是因为人们需要更多更大的果实,桌子上小小的盆景要剪是因为人们需要怡情把玩,此千刀万剪哪个不是从我们人的角度去对待树木,这种种的塑造背后都是需求和期待。当然,在我们悉心"呵护"下的小树令人满意,但,领略过原始森林之生机涌动和丰富壮丽的人必为之惊叹震撼,那无处不在的勃勃生命力会生出触及灵魂的感动力量。记得曾在朋友圈看到一位老师发问:当人工智能的技艺足以取代人类的教师时,我们还有什么优势?我想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我回答了:生命力。因为我确没有想出什么别的更多一件作为人类的优势。生命作为我们在浩瀚宇宙的存在方式难道不应该是最光芒四射的魅力和最强的力量,如太阳一般明亮。那么,教育到底要怎样?孩子带着智慧降临,一路坎坷,我不愿我的孩子被千刀万剪,终成一材,我希望他们在有限的环境和条件下尽可能的肆意、率真而独立。所以,儿子的新班主任虽颇具魅力和感染力,我却不可随风摇摆,偏离本心,当然有的建议我要釆纳,儿子的需求我要帮助支持,不断审视我的信念,松动它们,在三方磨合中留空间,求同存异就好,相安无事更好。
很快到了女儿的小学门口,时间尚早,我便放下车子,慢慢踱步于人行道上,秋日不盛秋风尚软,很舒服,掏出手机翻了下,刚好看到一篇文章,名为《开学一个月,摧毁了我所有的教育观》,以下为节选:
下课会有人喊,都去喝水上厕所了,大家听令而出;上课都把小手交叉放在课桌上;回答问题都把手举得一样高;打开书包所有孩子的书皮都一模一样;所有的铅笔都是2H的,连笔尖都要一样的粗细;连书皮上的名字都要一种式样写在同一方位……
如此的整齐划一,六年后,我的女儿怎么可能不像流水线上的产品?!
我已经用六年尽力把我身边这个孩子当成一个比我小一号的人,了解她的内心,同时也让她体会我的内心。现在我怀着满腔热情把这样一个小小的孩子送到了学校,我期望学校能比我做得更好,让这么一个小小的孩子沿着她特有的生命轨迹长大、长高。
再过一个六年,我会收获一个怎么样的孩子?
现在,我有些恐惧了。
说实话,7年前儿子刚入小学那时没有太多太深的体会,情境思想皆不同今时,如今女儿刚刚一年级,文中所说情形简直就是写照,怎么全国都一样呢?有点意思。我边读边走边感受,文中字里行间流露着抗拒和无奈,这些情绪我都曾经历,哪怕现在也会经常冒出,好在我已将它们理解为正常,存有问题的正常,令我可以觉察、思考并加以理解,然后指导我的行为,现实为什么会这样,我要如何理解?慢慢的走慢慢的想,脚边一片红叶引发了我的喜爱,弓身拾起这秋色,红的秋,目光寻觅处又见一片通黄的大叶,金的秋,还有什么颜色的秋……道边长长的蓝色铁栅栏里传出孩子上课时的声音,是的,那文中所写的女儿也应在这样的铁栏内正继续着让父亲忧心的小学生活。自由,在哪里?选择让我们自由?接纳让我们自由?反抗让我们自由?到底什么让我们自由?自由到底是什么?踩着零散在地的落叶,寻找着下一片更加不同的秋色,我的脑中浮现一部电影一一巜肖申克的救赎》,这是一部讲述人性自由的电影,当主人公从肮脏的下水管道奋力爬出跳入监狱外的河水里,在倾盆大雨中昂起头扯去身上的残衣张开双臂拥抱自由的那一幕,一定是完美的自由化身。经历了被冤入狱,看似与狱警合作的臣服直至最后的逃脱,我以为从始至终他都拥有自由,牢狱禁固着他的身,却禁锢不了他的心和灵,然而,没有之前二十年的臣服、合作,哪有最后自由和救赎一刻。片中语:有些鸟是关不住的,它们的羽毛太鲜亮。当面对牢笼,当身在困顿,是否,我还可以拥有自由?我想:是的,可以。但,或许得先接纳、臣服于身的安排,最小的牢笼就是身的牢笼,只装着此生的一段岁月,最大的牢笼也是身的牢笼,竟装着累世的灵与魂,决定它的是:我是否认同我的身体便是我。我想,回答了"我是谁",便看清了自由的脸吧。自由在高处,无时不在,无处不在,无我不在。剩下的,经历就好了……中华民族总是在经历深重的创伤,包括当下的时代大家所承受和经历的,这更赋予了我们以及后代以及整个民族深远的意义,我想,出文的那位父亲也可以为女儿选择令他少一些恐惧的学校,但恐惧不会因不同的选择而消失,抗拒喂食着恐惧,只有拥抱使其融化。创伤 一 看见 一 接纳 一 选择 一 创造 。
又找到了一片落叶,一朵干了的花,恰好的美丽啊,拍照以记之。
无论如何,心安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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