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屁

作者: MrManMan | 来源:发表于2018-05-16 12:36 被阅读322次

    屁,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屁乃是一种气

    集天地之精华 ,日月之灵气

    有屁不放 憋坏心脏

    没屁硬挤 锻炼身体

    屁放得响 能当校长

    屁放得臭 能当教授”

    还有个儿歌:

    “从前有个人

    放了一个屁

    真呀真威力

    钻过铁丝网

    漂洋过海来到意大利

    意大利的国王正在看戏

    闻到这个屁

    心里很满意

    召集全国人民来放屁”

    后来孟京辉在《一个无政府主义者的意外死亡》杂活这两段词做开场。

    过去没有手机、网络,当然也没有段子、网络用语这种说法,好玩的顺口溜、新奇的用语全靠口口相传。

    古代笑话里也有很多拿屁说事儿的,《笑林》、《笑林广记》里多有收录。

    搞笑电影和通俗文学里常有屎尿屁的片段,古今意旨难得在屁上从一而终。据此有人说屁是形而上和形而下的分野,并不一定。屁不宜拿到台面上品鉴,但也不粗鄙。

    《东坡志林》是苏东坡的个人微博,后人附会了一个“八风不动,一屁过江”的故事。

    一日,苏东坡写了一首五言诗偈:

    稽首天中天,毫光照大千;

    八风吹不动,端坐紫金莲。

    他自感得意,若让佛印师看到,一定会点赞、转发,赶紧派书僮过江,专程送给佛印师印证。佛印看后一哂,略一沉吟,批两字,交书僮原封带回。苏东坡翘首以待,接回呈急忙打开,只见上写“放屁”两个大字。

    苏东坡随即备船过江,亲到金山寺去找佛印禅师责问。直奔西山寺,却见禅堂禁闭,门上一纸墨迹新干,写“八风吹不动,一屁打过江”。 苏东坡到此恍然!

    佛家所谓的“八风”,指利、衰、毁、誉、称、讥、苦、乐,四顺四逆共八件事,佛家教导,应修养到遇八风中的任一时都不为所动。

    八风和在一起,也抵不过一屁。

    屁,也是重要的生命体征。

    人活一口气,这口气不单指吸气呼气志气,出气也很重要。

    中医称屁为矢气、出虚恭。

    老话儿说风是雨头,屁是屎头。屁和肠道健康多有关系。

    西医科普说屁有两个来源。

    一为食物残渣经肠道菌群发酵溢出气体,成分复杂:

    主体为氮、氢、二氧化碳、甲烷、氧等无臭气体,

    氨、硫化氢、吲哚、粪臭素、挥发性胺、挥发性脂肪酸等微量气体负责恶臭;

    一为无意吞咽的大量气体,经中庭排出屎门。

    前者量小音低,如小号轻吹;

    后者量大音高,像大鼓徐急。

    中原方言有“吃风屙沫”一词,民科多注意观察生活,语言也生动有趣!

    ‌还有粗话——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听着也别上火,那是好意规劝,承上西医科普,屁若憋着不放,会被肠壁吸收入血液,然后进全身循环,再到肝脏,过滤后到达肺部,最后吐出体外。口气不洁,或与上下焦不通有关。长期憋屁对健康小有妨害。若从心理健康上说,一吐为快比三棍闷不出个屁的要畅快许多。

    前段听说有个新职业——闻屁师,根据屁味断定健康情况,这倒新奇,古有卧薪尝胆,今有主动尝屁,望闻问切之外又多了一个手段。

    屁里含纳世事人情。

    俗语说:管天管地管不了拉屎放屁。豪野粗直的人,放屁也惊天动地,从不藏着掖着。

    过去说:新妇放屁——零呲,新媳妇放屁不敢大声,就像气门芯漏气,捏着拉(lá)着放。比“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的曲迎,多一分村气,多一分拘谨,也多一分可爱。

    小年青谈恋爱时吃个东西都不敢用力嚼,婚后一个被窝放屁噔噔的,恨不得把床板崩塌,这才是检验真爱的时刻,坦诚相见才敢以屁崩人。

    李敖别过胡茵梦时讲,偶闯入更衣室唐突美人出恭,见其苦于便秘面目狰狞,遂有离心离德之意。这理由荒诞不经,但大约没想到女神也要拉屎放屁,距离没了,美也没了,比及朱颜辞镜花辞树,更可怕的是柴米油盐烟火气的消折。所以有类人只适合矜寡一人。换个角度思忖,拨开鲜花见牛粪,而不掩鼻蹙眉,这样才能共其一生。

    妈妈的初中语文老师,一个须发花白的老私塾先儿,白净儿,瘦高,排场的很,诙谐又虚淡,大家喜欢听他的课。他是地主家的儿,终身无后,领养了一个闺女。66年挨批斗,脖儿上挂一双破鞋,被摁着像牛不喝水强低头,一按一抬头,后来课堂上常拿这段自嘲。中午教师学生在食堂吃饭,见他吃面条,抓把青菜在滚水中一焯,绿生生的合着面条捞出,捏点盐一撒就行。

    有次大家在厨房做饭,他磨转头:“咦~~春玉…春玉我放了个屁,在肚里轱辘轱辘半晌终于放出来了,咦~~你不知道多得劲!”——张春玉是个女教师。

    老先生雅好放屁,讲台上摇头晃脑讲着讲着突然屏气凝声,底下小人儿们猛听“噔”的一声,然后老夫子以书扇面长笑一声对下面说:“咦~~~恁不知道,放屁可真舒服啊!”

    ‌我初中有个男同学,常年不变的圆寸露青,扁头,后脑勺比鞋底儿还平,长脸小嘴,面色黧黑,刀眉,眉尾陡然上挑,状木讷。这位同学屁功一绝,放屁简直要人命!什么臭鸡蛋、臭狗屎都甘拜下风,那种精心勾兑过的仙气儿,悄无声息,气韵悠长。

    ‌圆圆脸儿圆圆眼儿的圆润的语文老师,温柔得不舍得骂人,有几次上课粉白的脸涨得通红,细长黛黑的眉毛斗在一起暴喝:你是不是又放屁了!从后排漫至讲台,尚且屁味熏天,可叹威力炽盛。

    ‌一天大扫除,大伙干的热火朝天,忽听见笑骂声不绝,抬眼看一队人掩鼻衔着他的屁股后追打——他在前边小腿儿捯的飞快,时不时回头嘿嘿直乐,转眼间已绕大半个教室。大伙顿觉不妙,一窝蜂往教室前后门拥,乖觉的早找上风的窗户探头吸气,但还是有不少人着了道儿,在屋外掐腰干呕。

    说屁

    那时都只是好笑而已,如今说起也是好笑。妈妈的老师早已作古;距初中忽忽二十年时光已过,同学风流云散,前段有人拉了同学群,大部分时间都静默不语,有发言也多多少少谨慎,不知当时少年是否还如当年孟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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