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滚滚, 万物邂逅皆因缘,
风雨绵绵,缘起缘续缘份牵 。
——巴蜀山人 庚子秋分本文脱稿日
初识红狼,是在9月15日成都青羊区作协为三木(向德森)先生举办的新书《田园物语》发布会上。
直到次日《四川文学网》精心编排刊发出会议活动讯息后,方知发布会同时冠名“锦城西韵——青羊文艺讲堂”(第36期),且由成都市青羊区委宣传部、文旅局、社科联、文联主办,四川文学网及区作协、文化馆、图书馆等等单位承办。才悉,40余名参会者中有中国作协会员、青羊区文联副主席、作协常务副主席张中信,《法治四川快报》(别客传媒)主编、诗人、省作协会员逸西,《四川农村日报》编辑、诗人、省作协会员胡君,省作协会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省写作学会常务理事、《中国乡土文学》杂志主编李国仁(红狼),省作协会员若滔、任明耀及青羊区作协的副主席黄勇、万郁文、秘书长向仕才,更有71岁的《田园物语》作者三木先生的语文老师李文俊老先生莅临……
再说告假后赴会,事务缠足——略微迟到的我,茶位间刚一落座,稍早到达的老朋友逸西诗兄就给我介绍:
此乃诗人“红狼”先生也!——这位就是《中国乡土文学》主编“红狼”诗人。
《法治四川快报》(别客传媒)主编、诗人、省作协会员逸西逸西老师(做过中央媒体《民主与法制》……《华西都市报》的调查记者、编辑)凭他资深媒体人敏锐的诗眼,迅疾扑捉到我脸色瞬间有些打皱,便习惯性地轻言细语——像教小学生一样,一字一顿耐心地给我讲解开来:
红狼两颗字,就是“红土地”的红,“狼性”的狼!
——就这样,两个瘦子的两双干巴巴的手掌,初次握在了一起,记得当时还相互很有礼貌地摇了两下……
透过600余度近视+散光片, 抬眼望去,此“红狼”君,果然很是“红狼”:
面色黑红,干练精瘦,印堂发亮,精神抖擞。长发触颈飘逸来,仙风道骨疑异人?!
再看其着装:
斑驳红衣,个性十足。若屈子《离骚》有云:“纷总总其离合兮,斑陆离其上下。”
按我这个扣了二十来年“风纪扣”的老军人的老眼光:
定然窃以为狭路相逢长发“刁兵”也……倘若路遇此君,能不绕道避之,算您胆大!?
然,一席寒喧,红狼、逸西加山人(我),一一对表年龄,62、63,虎尾兔头,则感知红狼威柔相济,虽“狼”却不野,其语平且和,都在性情中,吾心方着地。
天南地北茶叙间,红狼突然离坐而去!
不一会儿,他又折返——手里便多了几份《中国乡土文学》,逸西和我,还有诗人胡马(胡君)一圈人士就各得其份了……
续谈中,方知红狼创办的《中国乡土文学》,虽为民刊,却是拥有国际标准刊号的正规刊物,且已出版到了六十七期!此期刊“排兵布阵”林林总总洋洋洒洒足足有130页码!图文并荗而不花哨,质朴无华而不泥古,足可见编委们匠心功夫到家矣……据称其苦心经营已然长达十余年!
更有甚者,多年前就有人出价十数万白花花的银子欲收购此刊,终因红狼念念不舍而恪守一份初心至今——至今仍默默深耕着这一方——中国的(亦为中华民族的)乡土“文学净土”!
——在当今艺星刺眼、资本横流、膜拜物欲的氛围中,红狼和他的同仁们——这一份为中华民族乡土文学事业善于担当更勇于担当的精神与作为,在山人看来,无疑是弥足珍贵的了!
——真可谓:
一份执念十载坚守,
初心不改苦乐心头!
如此,不得不令山人我对眼前这位红狼主编刮目相看之际——油然而生一份敬意了!
再说三木先生历时3小时的新书发布会,开得十二分热烈!居然会中无人离场或走动!会上,三木先生几度哽咽,动情回顾了6年前因腿股骨粉碎性骨折从轮椅上开始创作的艰难的诗文心路历程……
而我,被主持人向仕才秘书长介绍为“军旅作家、知名诗评人”的一介山人(“内伙子”一看这头衔就没经过红圈圈儿册封),居然被安排夹在中国作协和省作协两位著名诗人张中信和逸西之间——不敢动弹,且安排我当“尖刀班”的侦察兵——第一个发言……
我正设法稳住忐忑不安,以便聚精会神之时,只见话筒又从逸西的“伯乐慧眼——表尺缺口——枪口准星——目标靶子”四点一线的精准表述所散发的余烟缭绕氛围中,一溜烟转手到了斜对面,正襟危坐的红狼,这时从沉思潜伏状猛醒过来,很自然地挺直了腰板——便对准三木的新书《田园物语》开来……还记得这位仁兄侃侃而谈正而八经就象军人“一二一”走正步,谈出了“一二三”个亮点,这还不算,居然又大大方方讲了其中一个点子的缺点!……
此时,作为写过三木先生7首诗读后感(三木先生将之收录入了其诗歌卷)的山人我,就忽地感觉自己这光头之上——稀发之间,似有热气,疑似冒汗……——红狼的发言到此却——戛然而止,飘然收官!——他压根儿就没说到逸西和我写的诗歌卷序言,也没有提及向仕才和王应槐写的散文卷序言……
但,就凭红狼他对新书那怕是微小的一点缺点的评价,已可见其率真性情、为人爽直的一面。(这,又让我记起前年上半年,逸西约我整他珍藏的苦荞酒——第一次见面的第一个动作,逸西仁兄他居然是正而八经掏出了自己的身份证——大大方方地递到了我这个老侦察兵的眼前……让我这个经过战火考验的老兵也措手不及,顿感愕然!后来才想明白,一是他为人善真的心性已然光明磊落;二是他要在我俩从网友“诗对诗”神交到现实朋友初次见面时,首先解决好我这个“古板老兵”可能滋生的不必要的疑惑。毕竞当今社会“信任危机”常态下的“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已然形成……)
中国作协会员、青羊区文联副主席、作协常务副主席张中信 左起:三木(向德森)、张中信、巴蜀山人、逸西、胡君……再说张中信主席隆重推出“压仓石”发言后,发布会会场——顿时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山人虽不才,但——多年来聆听川内各级大小念稿报告讲话真滴是多乎哉——去也!然而——此番,却不仅是用耳在听,更是用心在听——真心感觉得出来,张中信主席的千字文总结性发言稿是精心备案而来,不象各等级别“冒号”们振振有词的念经稿,多是由“集团性”写手们操刀而成的。一听便认定是他张中信自己的稿子,且对三木新书诗歌并散文卷从川北历史田园到字里行间物语,由表及里,细心剖析,中肯品评,希望殷切!——总之是有盐有味的。
会后,逸西、红狼和我,针对“馒头稀饭晚歺小酒”有过一番对嘴,红狼说,我们三个还是都留下吧,歺后我来开车送你俩……
电梯下楼,红狼直扑地下室取车,我和逸西就站在街边一边吹风一边吹神牛。
转眼一、二十分钟过去了,风中伫立的“两个老爷们”——始终没发现红狼驱车而至的身影——我俩这才想到拿出手机,一看——红狼早已分别来过电话!原来又是会场的“静音设置”装怪哦!
——再抬眼右前方,只见三叉道边,红狼不厌其烦,安静稳坐车内,车灯打着“双闪”……
这!——就是初识的红狼!他让我山人——再次印证了自己常对自己说的那句话:
诗人,诗人,首先是(做)“人”!
——红狼,又是诗人中的一个“人”了!
护送逸西诗兄“完璧归赵”后,在秋风的助推之下,汽车挡风玻璃上的雨刮器——就开始忙碌起来了。
红狼他坚持要送我到家,我坚称他眼神也不太好,不必要雨中来回多开20公里夜车,送我到最近的地铁站——既成全了红狼“美意”,又减少了山人“担心”。
待我——“百步穿雨”冲回小区,红狼他,已如我所嘱及时微信报来了平安……
回到家中,翻开《中国乡土文学》,扉页上的《雨季》正伴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映入眼帘,读完诗,顿觉有回味之感,才又习惯性倒回去细看作者名字,真的是“红狼”!——且看:
《雨季》
文/红狼(成都)
打雷我不担心
闪电我不担心
我只担心打雷和闪电
把天给捅破了,天破了
也没啥,但我担心
天神发怒,惩罚人间
刮风我不担心
下雨我不担心
我只担心吹风下雨的时候
我的茅屋顶上会漏雨
漏雨也没啥,反正屋子里
没有来路不明的现金
我只担心房屋倒了
我无处安身
我一人无处安身
倒是小事,但我担心
屋檐下的鸟巢
纵观全诗三节17行,一二节开篇均对称地以“雷电风雨”为引,写了4次“不担心”(以反衬手法出场),3处出现了“只担心”(其实这三处出现的都只是诗人放置给读者游客爬山用的梯子或过河用的小舟)。
从前两节的头两句看,句式四平八稳,让读者的心绪不至于联想到车行山路的,然而,待读者坐上了他的“车”,就跟着他跌宕起伏的“带节奏”——不由自主的上下颠簸起来了!
不信请看,首节与末节的倒数第二句均“隆重”地踩刹车急转弯——转折出了“担心”,且是
“但我”——“担心”
尤其是末节之“担心”,看似为通篇画了“重点”——亦或为读者悬着的“担心”安置了人性化的“落脚点”……足见作者驾驭行云流水诗句的文字功力!
《雨季》人人能朗读,诗人并不刻意朦胧,更不追求晦涩深奥以达高深莫测之效。只写白话诗句,有效组合成诗。以层层递进句式,着左冲右突之力,达拐弯抹角异境,引人思绪绕道云雾山间,有时急打方向盘,有时点刹之间稳稳驶入意境更深处……
全诗的物象,初看上去,是由大到小,从广阔的天空紧缩到屋檐之下——再聚焦到一窝鸟巢——似是人之善念当惠及世间动物(以诗中隐含的动物的一种——鸟儿为代表吧)。这,在我看来,诗人是在展现或宣示一种人性之于动物的善意主张。
当然,此诗甚至还有更广更深层次的一种解读,这,就有待诸君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再当然,许是想当然,如果我说红狼的这首诗是“反腐题材诗作”,你信吗?
不信的话,以下这样的诗句,算他没写我也没看:
漏雨也没啥,反正屋子里
没有来路不明的现金
我只担心房屋倒了
我无处安身
“我”不当真!诗人红狼为带节奏?为押韵?就随手写出一句
没有——来路不明的——现金
地球人都知道,红狼不是小偷不是强盗也不是被拉拢行贿的对象……何来——来路不明的现金?之写?
任何一首诗,都是客观事物投射到诗人心屏上的写照,于诗人的经历与所处环境可谓“字字相关”。
——按四川话说,既然巴蜀山人要“扯靶子”,今天无妨扯回到29年前,1992年2月20日《老山报》战地文艺副刊-新诗话栏目发表了山人我写的《诗的絮语》,第(二)节其中有一句:
诗是生活的七彩光色投射到诗人心幕上的一幅幅美妙的画卷,是心灵深处昙花一现稍纵即逝的思想火花。
现在看来,“美妙”作定语,确实武断了,幼稚了。
那后来我就大言不惭地“原谅”了自己的幼雅,并原封不动原文发布在《中国诗歌网》上了。自我原谅的原因只有一条:毕竞当时自己只是一位没走入社会的28岁的甚至是未婚的现役尉官。(虽然于当年稍后有幸被选为麻栗坡县文学协会副主席,那也多半是机缘巧合,而已……)
说来道去,再回望《雨季》里旷野上奔嚎的红狼,到底“担心”什么呢??
有人担心——累一辈子挣不上亿万家产?
有人担心——明天也许会失业丢掉饭碗?
有人担心——使劲摇号却进不了幼儿园?
有人担心——大病了弄死都住不进医院?
有人担心——杂草围困了中国的文艺界?
再说……从《雨季》诗中岀现的茅屋、大厦(杜甫草堂里那位杜老老先生诗句中的“广厦”和诗圣所居草堂茅屋)、鸟巢(成都当年似有争议的全国著名标志性建筑)来看,再从地理位置来看,诗人应不是随手无意拈来入诗的。红狼距鸟巢不过数里,个中故事,岂有未闻之理?
亦或,诗中物象大厦,有意指驻扎大厦之大人物们——理当怜爱蜷缩小巢的小鸟儿们——吧?
……人与自然,人与动物,“大人”与小民,大厦与棚户,庄家与股民,老板与工人,学校与学生,患者和医生,甚至老虎与苍蝇,草原与羊群……应当怎样在《雨季》到来之前——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共建共享地球动物植物命运共同体——呢?……
正如诗人的担心——忧心:
但我担心
天神发怒,惩罚人间
……
初心——良心——担心——忧心……
——从三木的诗歌集到红狼的《雨季》现代诗,无不体现出展现出呈现出文人的良知。孟子曰:“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于国于家,于官于民,吾辈能不记否?!
写到这里,我又想起了800多年前北宋文学家范仲淹《岳阳楼记》里的
先天下之忧而忧,
后天下之乐而乐。
写到这里,再次令我想起了38年前那场改写我个人人生轨迹的军校考试,特别令人难忘的是语文考试的作文题——令很多战友冥思苦想抠烂脑壳!题目是:
《当我看到中国地图的时候》
……(记得我的起笔是在地图上寻找家乡四川腹地……寻找在生产队一边干活一边——独自——带着两个弟弟的母亲——目光再移到峰火未熄的南疆……)
写到这里,透过庚子八月初十周末的细雨,山人我一边再次翻开红狼的《雨季》,一边凝视中国地图,我还是
担心
——担心二十里地之外的杜甫草堂里——传来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唤不醒锦江里装睡的楼栋倩影!
——我更担心,隔着锦江的海峡两岸——隔着雪山的西部边境!……
诚怀学习态度参加三木先生新书发布会,喜逢了老朋友逸西,结识了新朋友张中信……胡君和红狼李国仁,对红狼,既为初识初读,纯属浅悟斗胆落墨,拙笔时有走神,但留红狼先生并文中所述诸君及有缘文友雅正耳。
2020.9.16夜初稿,9.22秋分夜深脱稿于成都,9.26修校于成都高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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