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不满百,常怀千岁忧。”自古至今,大凡脑瓜儿发育基本正常的俗子凡夫,难免在一时酒足饭饱、愉悦惬意之时偶发此念,况学识渊博、智慧过人、情溢发梢的文人墨客作家诗人乎!?
有人忧:“人生为何不满百,富贵荣华未享够。”有人忧:“私囊何时能撑破?国家墙角何时空?”有人忧:“大小官冠数不清,为何没有俺一顶”有人忧:“天塌下来怎么办?地球爆炸咋个整?”
然,高星不忧,高星不如此这般之忧,高星道不忧时还深忧,高星常是含笑吐真忧,记得他的一篇散文诗里有这样的诗句:“有的星愿做菩萨,望着人们对他烧香磕头,有的星本不燃烧,却要人们对他赞不绝口……”
高星那种对权贵以势压人之举的嫉恶如仇,对不学无术者道貌傲然之态的不屑一顾,对当今社会少数腐败分子之痛恨,对社会假、恶、丑现象蔓延之忧心溢于言表。
高星,本名高先觉,云南西畴人,在“老九”位置上退下来之前,是麻粟坡县一中语言教研组长,其貌堂堂,眼亮眉长,精神闪烁,面泛红光,无架子,喜交友,这就是笔者的第一印象。一日,笔者与其品茗饮酒谈诗论文,茶道、酒道、诗道、文道在三分醉意的“熏陶”之下很谈出了一些仙道,正在此时,笔者一松口——言不由衷地把“作协会费”一下子说成了“党费”,惹得这位高星很是大笑了一回,待本人恍然回神,方才大悟是酒神跟我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笑完“会费”,欣赏过高星的几篇近作,笔者偶发一念,欲究探“高星”这一笔名的由来,谁料高星笑而不答,其笑意如其散文诗,如孩童又似智者,坦然之间略含神秘,便作罢。直到最近,偶得一睹吴然作序的一本名曰《爱的摇曲》的诗稿,读及一篇名为《启明星》的散文诗,才又想起还是应探究一回“高星”这一笔名的缘由与内蕴。
这是一颗什么样的星呢?且看这颗在湛蓝深邃的夜空熠熠的闪烁着光辉的——
《启明星》
我高兴我从你的凝望中消失……
在昼与夜交替的时候,我曾点燃你的希望,像归燕叫醒山花,像春雨洒绿草木,像东风吹着征帆走。那时,你说我是一盏灯,照亮你的征途;那时,你说我就是太阳,所有光明的源头。
可我的生命短暂,一旦天亮,我就悄然离走。
很快,你就将我忘却……
我像萤火虫亮在夜空,我像蜡烛甘将流泪,只要启明,任人在短促的生命中去感受。
我高兴我从你的凝望中消失,从你的记忆中流走……
这是一颗只求奉献不忘报答育人授业之恩的,当你在黑暗的道路上摸索时为你启明,“一旦天亮”——你走上光明灿烂的人生之路时,便悄然消隐在天穹,不再打扰你,不再分散你眼神的——适时隐退、甘当无名英雄的《启明星》。这就是一位诗人、一位人民教师在这篇短小而又朴实的散文诗里所彰显出的新中国一代教育工作者特有的品质和为祖国未来愿做蜡烛燃烧自己点亮别人默默奉献身心的高尚情怀。
笔者思忖,这高高的一颗星,其意有二:一者,争做文坛上空一颗闪烁的星宿,这也是高星的毕生理想和追求吧?站得高,看得远,俯察人间情冷暖,争做人类文明与智慧的启明星;二者,高星教师出生,教师对于学生,学生要健康成长,要走入知识的殿堂,才能照亮孩童蒙昧的世界,点燃他们求知的欲望,在学生远航的征途中树一座灯塔。一为文学职责,一为敬业道德,想来便是“高星”这一笔名的含义吧?
高星的散文诗,我看的不算多,在各报刊书籍中读到过一些,但,每读一篇,都留下了较深刻的印象,如《睡美人》、《云》、《木炭》、《启明星》、《迟开的梨花》等。高星的散文诗笔调优美,气韵畅达,行文若流水,势无阻挡,情无遮掩,其深邃的哲理常常隐蕴在浓郁的诗情丰富的想象贴切的比喻之中,给作品更凭添了几分华丽的词藻,往往以极平凡的口语常常能营造出鲜美自然的意象来。
高星的散文诗,形式自由灵活,写法不拘一格,其拟人手法的运用也是很为娴熟的,拟人手法赋予写作对象以思想,常常能让诗中本无生命的物象鲜活起来,从作者营造出的宽广深远的时空里,不难看出其独到而丰富的想象力,他写的“千百年躺在在滇池岸边”的“睡美人”;“长发飘向远方”,青丝“象远去的波浪”又象“流动的岁月”。这里,富有光泽的舒展的波浪型秀发给人以东方女性特有的柔顺美感,而“流动的岁月”则给人以深邃的历史的纵深感。他写“睡美人”苦等爱人,“等了又等,人还不来,而相思的泪不断,一流一里,二里,三里,五百里滇池就是她积蕴的爱么?”象这种随流成章,一泻千里,自然舒展的如五百里滇池即博大又深厚的爱的想象,是很独特的,也是不留雕凿痕迹的——感染力很强的诗句,没有深邃、丰富、宽广、博大的想象力就没有诗人,广言之,没有想象力,这世界就没有任何一门艺术,这社会也就没有了创造和进步。
不知高星生活中是否有很倔犟的性格,但以笔者陋见:其散文诗中的“倔犟”称得上是他的作品的又一大特色,他的这一特色,常常令人在读诗时,尤如乘船观岸景,有时船身猛一颠,有时河水急转弯,给读者一种突兀的惊奇感,而这种景致的布设给人的九曲十八弯的感觉,无疑也给人多层次的景观的欣赏。
通过“拟人”赋予写作对象的思考力所表达的诗人的情怀和人生的感悟,在《云》这篇散文诗里给人有很深的感受:
在虚无缥缈的太空,自由自在的走动,别以为我爱上那个天庭。
(倔犟地急转,令人想读下文)
我知道的:朝阳染红我,夕阳抹艳我,都不出于他们的本心,他们没有心肝,无非叫我装潢它们自己。
(对生活一个层面的深邃的洞察与感悟)
我在寻找,寻找着我的爱,找寻着风寒的凝聚,变成雨。
(表达自己执着的苦苦的对生活中爱的追求,这里的“爱”乃诗人求索生活的真谛也。)
当春雨沙沙落下来时,别以为我在哭泣。那是我唱给万物的歌啊!
你听不懂的,我不怨你。
(倔犟,颇有曲高和寡之感慨,也含宽容之心,好似在说:对你真爱的付出,你虽然不懂,但我仍然会以另外的方式来默默地爱你,默默为你付出的。)
有时我也会几天几夜的哭,很是伤心。谁叫河道不通,植被稀疏?你听不懂的,我不怨你。
(诗人在这段诗里,表达了对环境保护问题的关切,写了对大自然深切的爱心和那些破坏大自然,致使河道不通,植被稀疏的罪人的切肤之痛,“听不出”这句话的罪人们,诗人这里的“不怨”其实是实实在在的深深的怨恨,只不过反其意而写之)
《云》最后写道:“落下来,无论是生,是死,我都满足:大地啊!在你的怀抱,我才能和平凡的生命相亲。”在诗的结尾,表达了诗人亲爱普通人民,亲爱大地的一草一木,亲爱世间的一切平凡生命的真挚爱心。同时,只有深入群众,深入生活的作家,才会写出有血有肉有筋有骨有貌有神的作品。
近日高星将首部散文诗集《爱的摇曲》相赠一阅,同时欣闻其报告文学和小说也有所获,一部反映南疆一代知识分子生活际遇以“全国民间文艺先进工作者”为主人公的名曰《红线草》的长篇传记小说已出版。另有诸如《无悔的人生》,《拓展明天的天空》等一批报告文学发表。想来,这些作品也有如其散文诗一般,形貌“似散”而神韵“俱佳”吧!?
有人称高星先生人到花甲仍“春心不老,爱心不老。”
其实作为诗人,一旦童心泯灭,爱心枯萎的话,那他(她)的诗则已经衰老,爱心犹如诗之血液,一旦干涸,诗情,诗思,诗意则犹如“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也。
干瘪瘪的说教式的经验、哲理、警句、格言的堆砌不似老妇人打满皱褶的病态的表情吗?
按国际新的年龄划定:60岁尚属中年;而按艺术年龄划定,60岁尚属青壮年吧?!
愿高星春心不老,爱心不老!
愿高星的作品春心不老,爱心不老!
1994年春 写于云南
1994年作者与云南省作家、诗人高星、作家红烛合影于麻栗坡
年前惊闻云南省作家、诗人高星老师、诗友已经离我而去......翻阅旧稿发于此,以志纪念。我相信:高星和他的诗歌一样永远不死! 2018年春节初9追记于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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