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北上
阿苦喜欢阿若.
在他看来,这个爱笑牙白的女生,有莫名的魅力,他很欣赏.阿若不是那种让人一见倾心,不能自拔的女孩.但她经常出现在阿苦的脑海里,尤其是阿苦面带微笑走神时. 来来去去的如此随意美丽而阿苦不自知.
若不是深夜,眼泪凭空顺脸流了半小时,这个后知后觉的男生,怎么也不会相信,自己爱上了阿若.
一个人若喜欢另一个人,看她时,眼里必带着笑和光. 这笑与光,全世界都看得见,但奇怪的是,当事人却未必.
阿苦是条光丝线,微笑着的温绵不绝.
阿若是那光的终点,傻笑着的唇皓齿白.
阿苦决定要离开.阿若不是归宿,男儿志在四方.
男孩到男人,远不是睡一夜姑娘那么简单.弱小到强大,纯真到现实,被保护到保护者.林林总总都是在说一个词:蜕变.
蜕变是痛的,也可能是苦的.但对于阿苦来说是快乐的.在他看来,与其说是离开,不如说是归来.他渴望到男人的世界里去横眉冷对.而不是在男孩的世界里矫情做作.
阿苦黑色外套,斜跨背包,夜色里踏上北上列车. 月台上,昏黄路灯下,暗影拉的很长,候车的时光里,他不曾回头.
十几个小时的摇摇晃晃后,阿苦出了北京西. 他找了个角落,静静站在那里,看南北广场的川流不息和人来人往. 这感觉太熟悉太亲切,恍惚间他反应过来:这是一个大农村.
出门靠朋友. 这句话没有错. 一个男人有多少朋友,不是看他和谁喝了几场酒.
也不是看他穷困潦倒的时候几个人给他借过钱.或者失恋的时候,有谁不厌其烦陪伴在身边.
而是要看他两手空空能出多远的门. 阿苦一直觉得: 一个人朋友遍布的地方,将是他足迹遍布的地方,他足迹遍布过的地方,是他的世界.
阿苦来北京.是因为北京有个朋友:阿胖和桃子.
二 南下
在阿若的印象里,阿苦是个很好的人. 幽默善良又讨人喜欢. 他和所有的人都玩的很好.他对所有的女生都很好.
可能阿若感觉到过阿苦那绵绵不绝,细如丝,温如炬的目光. 也定为此心跳加速过.
但她始终不能判断,这人是喜欢自己还是天生的自带桃花. 在似有似无的嗳暧昧昧中,几番犹豫与矛盾后,阿若判定:
阿苦定然天生就是这个样子,我们是不会有什么的.拿他当朋友或者弟弟处就好了.
阿苦的爱,就这样胆大明露却最后了无痕迹.
阿若凭着爱笑牙白前前后后分手了若干男友. 有人恨恨的骂道:人尽可夫! 但为此还是垂涎三尺,念念不忘.
阿苦分不清阿若.不知道她真的是个婊子还是最纯真的女孩. 每个女人都是猫,除了高傲可爱毫不讲理挠你没脾气外. 最重要的是它是量子态的.
传说薛定谔这情场老手在酒店里跟女郎你侬我侬时,在自己挺进一小步的时候,让量子力学也挺进了一大步.
阿若也是盒中猫,婊子与圣女叠加态. 阿苦不愿意打开盒子. 无论哪个波函数轰塌,阿苦都不愿意. 因为现在的阿若就挺好的.
一次分手后,阿若哭着在电话里向阿苦说: 每次我都全心全意认认真真的去爱对方.生怕自己不够好不够优秀,不能满足对方,让对方精神上出了轨.我绝对不接受精神出轨的.
两人在一起,就是要一心一意.如果精神出轨,还是早点分开好.
阿苦心里多少为这蠢女人震惊, 谁也不会对谁一心一意. 更准确的说,应该是每个人都有可能三心二意.
阿苦知道,爱情是经不起考验的.就算没有考验,男女双方都有三心二意的时候.
不管你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 它是肯定会出现的.是消灭不了的. 但他还是为阿若的百分百纯所震惊.毕竟现实是一码事,理想又是一码事. 理想是可以震惊并且感动人的.
有时候,很多蠢人去干一些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事情,反而焕发出一种英雄的光芒. 这种光芒不可能持久,但是那瞬间是耀眼的. 这也是真英雄与假英雄的区别.
所以,阿苦知道阿若不是婊子. 而这一点对阿苦来说已经够了.
因为阿苦多少还有点脆弱. 他身上还有股傲气,这是他脆弱的根本. 就因为这股傲气,他的自尊还承受不了爱一个婊子而不得这件事.
阿若也选择了离开.
趁着雨季,告别了朋友和亲人,卧铺一夜,睁眼看见花城广州.她在这里可以听见花开. 与阿苦的北上打拼不一样,阿若来这里求学.她被中山大学研究生录取了.
在这个满城书香的城市,读书的确是最浪漫的事.
三 东成
老猫是个女人.书生是个文质彬彬的汉子.
老猫和书生要结婚了.意料之外的意料之中.
阿苦请了假,连夜赶火车,赶完火车赶汽车,赶完汽车赶小三轮.赶的是老猫的婚礼. 阿苦其实并不在意婚礼.不管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
因为喜酒这东西太珍贵.太珍贵的东西就假货多. 有人请喝喜酒,得做好用一生去支付的准备.请客的人幸福,喝酒的人也滋润. 而有的人只是借机敛财.
有多少人一生支付,又有多少人借机敛财呢? 酒水参半. 而参半的东西,其实可喝可不喝.阿苦本不偏执,但这件事上他喜欢酒是酒,水是水的样子.
阿苦真正在意的是赶路这个过程. 阿苦喜欢车马劳顿,尤其一夜硬座.
这是一个修行的过程.修一个词:正身静心.
身体得坐正.任督二脉通,就不会太累. 否则,浑身不自在.
而静可以让你想起很多事情,越是长途的旅程,想的越多,想的越多,越想长途旅行.
阿苦一眼看见老猫,她笑靥如花.爱情真是神奇的东西.可以移山改性,能让风风火火豪气如天的老猫如此温柔,真是万万想不到.
冰坚如石,棱角分明的人,在爱情这化骨水里,最后也必然化成一股清泉,一坛好酒,沁人心脾,醉人心神.
再一眼看到的是书生. 他依旧文质彬彬,平日白净的脸,今日两颊略紅,洋溢着喜气.
客人刚到,对新人来说,可能是婚礼前奏. 但对于阿苦来说,赶到婚礼后,其实就算结束了. 剩下的只需要等待,欣赏,祝福.很难再起波澜.
阿若没有来.
老猫没有提,书生没有说,阿苦也没在意. 毕竟婚礼除了新郎和新娘,并不是谁都必须参加的.
四 西就
再次见到阿若时,阿苦和桃子分了手已至少半年.
在北京,阿苦和阿胖喝了三次大酒.和桃子爱过睡过分开过.
桃子说,"每天睡你身边,但我真一点都不懂你,我知道你能力很好,对我也很好,是很好的选择,但我不能和一个我不了解的人在一起."
阿苦笑了笑. 那一夜阿苦四平八躺灯亮到天亮.
阿若换了短发,打着电话,联系着她的新男朋友,扯着鸡毛蒜皮,鸡零狗碎.
阿苦静静的看着,微笑着.
阿若看了一眼阿苦,"几年不见你怎么变了?话少了,深沉了."
阿苦笑笑,"男人嘛,沉默是美德." 然后,搞笑的做个健美先生秀肌肉的姿势.
阿若笑了,很大声,牙白如旧."哎呀呀,别逗我了. 你这小身板还男人."
阿若向后撩了撩额前头发,等微风吹过,静静说到"你该再找个女朋友了."
阿苦灼灼目焰,迎着她,依旧微笑着.
"嗯~"
PS:
首发难言难语
上,谢谢小太子,现自己再发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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