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很小的时候,爷爷就是个个体户,全靠自己手艺挣钱。通过孩子的视角,爷爷的日常是这样的:
每天起早贪黑,没有周末节假日,哪怕手里没有单子,也是在为下一单、下下一单做准备的路上。无论生意多忙,爷爷从不雇人,奶奶是他唯一的助手,别人劝他雇一个,他总说就这么点大的生意,再雇个人就没得赚了。爷爷是个古怪的人,他从不和别人讨价还价,因为对自己的产品有信心,所以他历来都是真无二价,客户拿他一点办法没有。爷爷虽然目不识丁,脑筋却非常好使,对于客户的任何要求,他从来只听一遍,等交付的时候,定是分毫不差;如果客户要的产品从来没做过,他也总能想出办法实现,往往还是超预期实现,这也是他一口价的底气之一。
小时候爷爷就跟我说,做这个生活很苦,你要好好上学,有了出息,不要再跟爷爷一样吃这个苦头。如今爷爷已经九十出头,家里的生意早已做不动了。如爷爷所愿,我并没有吃过和他一样的苦头,一直躲在单位背后,享受着组织带来的安逸。有时也心有不甘,渴望着自由的彼岸;但我也清醒地知道,这种自由不是谁都能享受的,它既需要我有这个能力,还需要我有这个心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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