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薄西山,暮色微凉。
案上的青瓷盏才点上灯捻没一会儿,外头就传来一阵阵的急促敲门声,小乌龟连忙去开门,只见是单衣薄衫的面面:“何事?”
“小乌龟!”面面苦着脸,“乔卜娘呢?”
面面是安家养子。
说起面面,乔卜娘就讨厌的紧,安家的安平是出名的京城才俊。
长的好,还很聪明。
而安家养子面面,在乔卜娘的眼里,却是臭名昭著的独一份儿,专门拖果大人后腿的那种。
小时候常在一起玩,长大后,看都不稀罕睁眼瞅他,更别说和他说话了。
用乔卜娘的话说,如果不是有安家做后山,这种人啊,在京城是要被人蒙了黑布乱棍打死的。
“姑,姑娘,姑娘已经睡了。”小乌龟说得磕磕绊绊的,脸颊涨的通红。
小乌龟想了想说道:“面面,你要是找姑娘,还不如找青姑娘,如今青姑娘也在我们府中。”
面面将唇凑到小乌龟耳边:“你们姑娘是不是喜欢我,所以连见都不敢见我?”
面面虽凑近说话,声音却很大,让屋里的乔卜娘听得一清二楚。
“臭不要脸都,竟然敢败坏我乔卜娘的名声。”
乔卜娘咬着后槽牙,卷起袖子就要往外冲,抬起手啪的就抽了面面一个嘴巴子:“看姑奶奶我不撕了你那张臭嘴!”
乔卜娘伸手还想打,就被叫住了,转过身便看见夏青正站在台阶上。
清冷夜风下,一袭素色衣裙,眉眼如画,一只木簪挽起三千青丝,气雅如兰。
她还是一副淡淡的模样,“阿乔,我刚做了羹汤你去尝尝。”
乔卜娘愤愤不平的瞪了面面一眼,终于是蔫下来,“好吧。”
神情犹如一只斗败了的公鸡。
夏青淡淡地看了一眼被打一巴掌还嬉皮笑脸的面面:“你跟我来。”
面面根本不以为意,他要是不想让人打,谁也打不到他。
乔卜娘能打到他,那是因为他愿意。
“我就是想问问你,果大人到底去了哪里?”夏青走到一处廊下立了下来,开门见山问道。
原本还嬉皮笑脸的面面,突然面色一寒:“死了,都说坟都建好了,就是还没立碑。你要是想去看,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
“我不相信。”夏青拔高声音喊道:“他给我写了信,他怎么会死?”
“什么信?”面面蹙眉看向夏青。
夏青的面色微微有些涨红,良久低声道:“掉进锦鲤池了。”
面面嗤地笑出声来:“那怕不是好信,要是真的好信,你怎么舍得让它丢进池里喂鱼!”
“面面。”
夏青还想解释,面面却不容许她继续再说下去。他大踏步子转身就走。
“面面,你为什么就不能告诉我果子的下落,他到底去了哪里,是死是活。”
夏青的泪顺着白净的两颊溅落,哽咽不得语。
面面走出很远,突然回头:“夏青,别人都说你温婉良善,说你美丽淑德。可在我面面眼里,你就是最毒美人心。”
一阵风过,吹拂过青姑娘的衣襟,她攥紧衣袖,深怕自己失声痛哭起来。
他为什么这么说她,为什么?
小乌龟追着乔卜娘跑了出来,急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拉也不是扯也不是。
乔卜娘边跑边喊:“面面,你给我站住。你胡说八道,青姐姐哪里得罪你了?你给我向青姐姐道歉。”
“哈哈......”面面朗声大笑,指着夏青,对眼看就要跑到他身边的乔卜娘说道:
“她只记得她的情郎果大人,她可问过小兔子一句。她只关心果子死没死,她可关心过小兔子活没活?”
乔卜娘被面面的一句话,逼停了脚步,怔怔不得语。
她身后的小乌龟突然鼻子一酸,举袖蒙上眼睛。原来,还有一个人能记得小兔子,记得她的安危。
面面看向面前廊下的三个女人,曾经,他们一起嬉闹的情景还历历眼前。
是什么,让他们渐行渐远?
名利,真的是个好东西!
小兔子,别怕,面面哥哥很快就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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