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良不羞耻，爱也不羞耻

有个情绪是如此强烈，如此容易在记忆中留痕，又如此难以以启齿，这就是羞耻。你是否曾感到羞耻？你又向谁倾诉过这些呢？

在参加林文采老师督导课前几天，一个关于羞耻的议题慢慢浮现。巧合的是督导的第一个咨询师居然呈现的就是羞耻的个人议题，随着林老师督导的层层递进，我的情绪也汹涌而来，将我带到30多年前，我的初中时代。

从家去学校要转3趟车，第一天因为不熟悉，我坐过了站，当我慌乱地跑进教室，同学们在做卫生，我正在位置上喘气时，班主任老师进来，她看到我问我为什么不做卫生，我赶紧起来去把讲台擦了一遍，又坐在位置上口，班主任再次进来看到我坐着，就当着全班人的面训斥了我，说我很懒，我成了初中第一个被老师责骂的人。我当时想，我要努力改变老师对我的印象，想要证明我是有集体意识的人，可我不明白的是那只是初中3年噩梦的开始。

在往后的每次集体劳动中，我都努力做一个勤快的人，渐渐我发现无论我怎么做，我留给她的第一印象已无法磨灭，只要她提到我，总会在后面加上——"就是比较懒"，而这时羞耻和委屈就涌了上来，我常常希望自己是个隐形人，可偏偏我又是那种成绩好的让学校都骄傲的学生，于是一次一次在她表扬我时，在评选三好学生时，我就仿佛裸体被暴露人前。终于在一次评选三好生前，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发抖，如同待宰糕羊，我告诉自己，我不能再忍受下去了，不知是反抗还是逃避，我站起来告诉班主任，我的体育成绩不够好，放弃三好学生的评选，我依然记得她不敢相信有人不想当三好生时震惊的眼神，可她不明白如此好强的我放弃的原因是我怕再一次体验那份无法言说的羞耻。

这件事影响了我未来很多，尤其当资源有限而又有竞争存在，我的选择永远是放掉。当想起她时，我甚至连恨都没有，我的心仿佛在说，你才没那么重要，我才懒得花心思去恨你。

可是今天，当林老师在课堂上一遍一遍对咨询师说"善良不羞耻，爱也不羞耻"，一遍遍问咨询师"你曾经看重他，这羞耻吗？你曾经希望得到这个人的肯定，这羞耻吗？你曾经希望靠近他，而他拒绝你，这羞耻吗？"  当我的眼泪如珠子般滚落到裙子上，我才吃惊地发现，我哭了……我知道无论我试图怎样否认你的影响，那都是防御，我也终于愿意承认，你曾经重要过。

高春霞写于9月11日林文采督导课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