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是夜,阿美起身,走到船头。
黑暗的湖面上泛着点点银光。
每到这个时候,她都会想起阿成。
如果,刚才的事被他看到,不知道他会怎样想?他会因此嫌弃她吗?还是他根本对她就毫不在意?
远处不断传来的犬吠声,无意间惊扰了这片刻的宁静,也惊扰了那才在船里睡着的男人。
“阿美……”
阿美转过身,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用手捋了捋那被夜风拂乱的头发,弯身钻进了船仓里。
“过来,躺这里。”船仓里,一个长得肥头大耳满脸的络腮胡子的男人正赤裸着上身半倚在她的床边。
他看见阿美进来后,意兴阑珊地用手拍了拍自己身侧的空位。
“过来。”
“司徒将军,您该回去了。”阿美坐在床的另一头,并不为所动。
“回?”司徒雷听后愤愤不平的冷笑了一声,“别以为你有几分姿色,就忘记了自己是谁!若非是我在城主面前替你求情,才饶了你这条贱命,你这会恐怕早已去见阎王了!”
“将军的救命之恩,小女没齿难忘,只是将军今晚若执意留在这里,恐怕夫人……”
“如此良辰美景,你偏要提她做什么?”
司徒家是这江陵城内有权有势的四大家族之一。当年因为抵御外贼有功,江陵城城主便亲自为他赐婚,将自己的亲妹妹刘潆许配给了他。
刘潆嫁到司徒家后,并没有一改往日嚣张跋扈的做派,反而变本加厉的在司徒家作威作福。整个司徒府,都被她搅和得鸡犬不宁。
阿美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起身走到司徒雷的身边,小鸟依人般地轻轻躺下。
“我也是担心将军,还请将军莫要生我的气。”
司徒雷满意地瞧着阿美那张美丽的脸,她顺从他时的样子总能让他获得极大的满足感,另他心神荡漾。
“对嘛,这才是我的阿美……”
(2)
没有客人的时候,阿美总喜欢一个人坐在船头,把脚丫伸入湖水里,静静地望着湖水,想念阿成。
阿成是她来到江陵城后认识的一个男人,和那些来到她船上的其他男人不同,阿成不贪恋她的身体,也从不对她提出任何要求。
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她正好坐在船里梳洗打扮,她的身子上仅单薄地裹着一层轻薄的衣裳,准备迎接那些打算在船上留宿的客人。而阿城却身着一袭黑衣,忽地从船尾的舱门闯入进来。他的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机警如刀的双目。
“人呢?!给我搜!”船外随后传来嘈杂而又忙乱的脚步声,瞬间拉回了阿美继续打量他的心思。她站起身拉了下身上的衣服走到船尾,用手悄悄打开船尾的门正想要探个究竟,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已在瞬间横到她的脖子前面。
阿美立刻注意到他的左大臂血肉模糊,正汩汩地向外流着鲜血。
“放心,我不会害你。”她望向他,然后温柔地轻扬了下自己的嘴角。
阿城没有说话,只是把匕首更加用力的贴近阿美。刀锋处传来的丝丝寒气刻刻袭击着阿美的心,她尽力压抑住内心深处的恐慌,继续抬手侧脸向外望去。
舱门之外,是许多穿着官府衣服的追兵。他们正在挨家挨户地搜查。阿美透过微微开启的门缝注意到他们身上的铠甲左侧都有一个像是长尾鸟儿的标志。
“报告,这边没有!”
“报告,这边也没有!”
……
“奶奶的!你们都给我听好了!接着给我搜,那刺客一定跑不了多远,他刚才被我刺伤了。今天就是掘地三尺,也必须要把他给我找出来!”
为首的那位将领,是江陵城内赫赫有名的将军司徒雷。阿美只匆匆瞥了一眼便认出了他,她慌忙放下门帘,向阿城问道:“你行刺了司徒将军?为何?”
“你认识他?”阿城警觉得将匕首压入阿美脖颈间白皙的皮肤,红色的血液即刻从皮肤里渐渐浸润出来。
“他只是我的客人。”撤步走回内舱,阿美轻取出一盏红色的灯笼,用船内的油灯将其中的蜡烛点燃。橘色的烛光穿过红色的灯笼映照在阿美的脸上,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的温暖动人。
阿美接着提起点着的灯笼,轻推开舱尾的门,将它轻置在船尾的甲板上。这是她们这一行的规矩。每当船上有客人的时候,她们便会在船尾放一盏灯。如此一来,老板也就不会再推销其他客人到她们的船上。
“呦!阿美,我发现你最近的生意不错啊?今天又有客人上船啦?”阿美才放下灯笼,一直负责在岸边巡防的阿念就立刻好奇地凑了过来。
“阿念哥这么说,难不成是吃醋了吗?”阿美听后立刻主动迎前一步凑到阿念的身边,娇滴滴的用手指轻轻地在阿念胸口画了一个小圆。
阿念趁机用手捏了下阿美翘翘的屁股,笑嘻嘻地问:“你知道,我可是真心爱你的,只是不晓得你这船到底啥时能轮到我?”
“你这人可真让人讨厌……”阿美娇羞的扭动了下自己的身子,然后从怀中掏出了一吊钱塞到阿念的手里,“阿念哥的心意,我自然是明白的。只是今天我这船上还有客人在等着呢,所以又要辛苦阿念哥帮忙巡防喽!”
“阿美啊,你知道我为什么在咱这极乐坊的码头船里最喜欢你吗?”阿念收起钱同时抬起一只手揽住了她削尖的肩膀。
阿美听后故意装作不知的摇摇头。
“因为你最懂事,善解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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