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和潘先森睡前都有视频聊天习惯。今夜不知怎的,从布娃娃聊到宝宝,想起还没来得及长大的宝宝,女人控制不住情绪,陷入痛苦中,泪水粘湿了枕头。隔着屏幕的潘先森说,每一个人能出生,就已经是英雄了,那些没能抢到小公主的小王子会在半途牺牲,能出生的每一个人都是英雄。他说:你看我也是一个英雄啊,宝宝没能长大,只是因为它不够强壮,好好休息,以后咱们还会有孩子的。
听着他的话语,女人逐渐平静下来,抱着猫猫的手臂拢紧了。她说:我真没用,连个孩子都没能养活。潘先森着急了,这怎么能怪你呢,这是自然规律。
女人学识不差,自然知道这是自然规律,但她内心深处依旧哀伤,她的孩子,还没来得及发育就夭折了,她岂能这么快轻松下来,放过自己?这么悲痛欲绝的情绪,仅仅发生在夜里。她知道,她需要掩藏好,不能让谁发现了,白天她依旧乐呵呵,到没人的地方还是漏出了一丝丝刺痛感。修养了半个月,返岗前一天,她感觉到下腹有些隐隐作痛,不禁又开始担忧起来了。她心里有一个糟糕的想法,如果这辈子无所出,她愿意一个人悄悄离开……
潘先森和她10年感情,岂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呢?潘先森看着她,眼眶有点微红,他说:容许我先养个大宝宝,咱们以后养个小的,再以后再养个小小的。如果他两在一起,此刻潘先森一定把女人拥入怀抱,轻轻抚慰她的背。
先前得知孩子停育的消息,潘先森心疼媳妇儿,马上送去市里的医院,当天晚上陪着女人一晚上。女人在手术后第一个晚上,他一直牵着女人的手,一直到女人眼角含着泪花睡去。第二天,潘先森跟岳母汇报情况时,竟然忍不住了,哇哇哭起来。这是他第一次哭,也是他最后一次哭。他知道,女人需要依靠,而他就是女人最大的支撑。他总安慰女人: 咱们现在就把身体养好,再过几个月,咱们还会卷土重来的。女人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哇哇哭起来……直到抱着那只布偶,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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