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里的闹钟叫醒了阿念,他揉了揉太阳穴,开始起床穿衣服,由于是夏天,阿念穿了个短裤和衬衫就出门了。
一路上,脑子都不太清醒,梦境和回忆夹杂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在公交车上,他理了理思绪,这段时间就负责洗车,然后等着许砾,说不定他还会去洗车呢?
可阿念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等许砾,或许很多事只有再次见面才会有答案吧!只是,如果再次见到许砾,他又该说些什么,好像有无数想问的,又好像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重要。
阿念到汽修店时,已经有俩辆车了,他便快速地换了衣服,开始洗车,差不多到中午时清闲了下来,阿念翻出诗集看着,可眼睛总会不自觉地望向对面的大路,扬起的灰尘落了又落。
阿念总觉得,会有一个人是许砾,但这样的感觉挺伤人的,就像是沙漏中一点一点落下的沙子,总有一天会落光的,到时候恐怕又只剩下一个自己了吧,但没事,还好他已经习惯了,好多事,习惯了就好了。
十几天后,阿念正在洗车,一辆豪华的大奔再次出现在了这个与它很不搭的小汽修店,阿念看到大奔的那一秒钟,大脑再次停止了运转,所以,如果真的是许砾,他又要怎么办?
从大奔上出来了一个穿着黑色高级衬衫,笔挺西装裤的男子,他望了望四周,走过来对阿念说“你好,我想要洗车”,他的声音充满了成熟男人的磁性,少了稚嫩,阿念抬起头来看着他,这次他没带墨镜,阿念可以看出他白白的皮肤,长长的睫毛,坚挺的鼻子让这英俊的脸庞透露出了英气。
阿念看着他的眼睛,那英俊的面庞竟和十五年前的回忆重叠在一起,阿念呆住了一会,那男子也没打扰阿念,当阿念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他赶紧眨了眨眼睛,说了声“嗯嗯,好的,我马上帮您洗”。
男子看了看他,说了声谢谢便转身朝上次的休息室走去,阿念觉得心里有一百只小羊在跳跃,跳得他没有半分思绪,手有点发抖。
镇静了一会,阿念从包里拿出一张纸,在纸上郑重的写下了“你是许砾吗?你是那个去过河水头的许砾吗?”虽然阿念写得很认真,但有些发抖的双手,还是让阿念觉得他写的字很不好看。
他记得以前有个人,教他写字来着,阿念跟着他学了很久,总在心底默默发誓说,一定把字写得像许砾的一样漂亮。可阿念现在写出来的字,却没有像许砾的一样漂亮,不过他随即也释然了点。
走过去把纸条塞在了驾驶位前车窗的边缘,然后开始洗车,他快速的洗好车后,便立马去洗下一辆了,阿念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敢面对许砾,不敢大声的问出那句“你是许砾吗”,不敢和现在的许砾说话。
所以他把这个选择题,留给了许砾,而阿念呢,他习惯了等待,习惯了被动,习惯了怯懦,他只需要有等待就可以了。那男子提过车后,就直接走了,留下的依然是那扬起又落下的灰。
未来的几天,阿念感觉心脏估计要坏掉了,脑子在一刻不停地思索,他没有了这么多年来积累的平静,仿佛又变回了那个十五年前有点毛燥的小屁孩,生命的源泉好像又在呼噜呼噜地往上冒,阿念,喜欢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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