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时间流逝。她向空悠悠的地下车库张望。在那之前，她走下车库入口，走向他那栋。她开始还辨别得出上面何处是溪流位置。她找他车停的位置。她依稀记得秦怀文开进车来，也像她这样，七弯八拐，最后停在一个靠墙位置。她记得他说他弟弟买的是负二的停车位。她在负一，摸索着怎么走向负二。光线昏暗，顶上有监控，她怕别人看出她。她看到他那栋电梯入口，她围着转呀转，她想他车停在眼前，无所不在。那样一个庞然大物。那扇车门，打开了，她坐在车里。车子那些特征她是熟知的。秦怀文载过她，也载过许多女人。她渐渐晕了，渐渐失去勇气。她没有走下去。她还是感到他的车就停在眼前的车位上。
他的车就静静地停在那里。
那些石头围绕着树。那些石头裸露。那些石头淹没在草丛里。树木油光可鉴。这些他是看过的。她很高兴她看着。他的目光抚过的一切现在她看着。
她看到秦怀文开车进来，风吹得叶子招展，草丛下的叶子习习颤动，像有人的脚在小跑。
她和他走向那边出口。那条路很长很长。那是晚上。黑灯瞎火。然而她现在一个人走时那条路一下子就能走完。
云在涌动。
她一脚跨出电梯，有张地毯横在地上。
她拍了一下他的门，她的心就猛烈地跳了起来。她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但是感觉她都做了说了。
她丢下书。她没有去按电梯。她转身跑进楼梯里。逃似的跑下了楼。
爱情是惊恐的，爱会让人害怕。
那样的爱缠着她不放。
工人在高坡处修剪花草，有蝴蝶惊吓飘下，工人把一大片攀岩的花粗暴地拔起扯掉。她看着痛快。她想那样的爱就像野蛮的花草。在她心里到处都是。她转身拉开玻璃大门，玻璃厚重剔透，她把手抚在上面，也能联想到那样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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