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爷爷”我蹦跳着进家门。“诶,你这次一个人回来的还是两个人回来的?”爷爷抬起头一脸严肃地看着我。“啊?”我一脸懵逼的站在那,根本没有理解爷爷的意思。“没带个女朋友回来?我压岁钱都准备好了”说着还真从口袋里摸出个红包。咳,原来是这事啊,自己不知不觉都已经到了被催婚的年纪了。
从小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我,跟爷爷奶奶的感情一直都很深。但由于自己上大学、工作,每年只有一次假期,跟爷爷奶奶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每次回来看到爷爷奶奶的白发苍苍,俞加佝偻的身影,才发现每个人的成长都是有代价的,这是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我们无法去抗衡,只能用光影留住时光的片刻,让回忆在脑海深处发酵留香。
爷爷奶奶我和爷爷奶奶之间的故事很多,且听我慢慢道来……
时光荏苒着回到自己初中时代,作为寄宿生的我只有双休日才能回家,在家每次吃完晚饭后坐在爷爷奶奶房间里听故事便成了我的必修课。爷爷没有上过学,硬是靠自学认识了很多字,看报读书基本没什么问题,年轻时喜欢听书评,每次我坐在房间,爷爷就开始讲起他那个时代自己的经历和听到的民间故事,听着听着总有一股江湖豪气回荡在心中,想泯一口酒,吃口肉,叫声好。至今依旧记得故事中那些300斤大石抡着转和18碗米饭一顿饭的各方武林豪杰。
还有今年按惯例回家探亲,每次回去各种杂事和应酬也很多,跟爷爷奶奶在一起最多的时间就是在饭桌上,吃完饭我习惯性在饭桌上坐很久,就为和爷爷奶奶聊聊天,爷爷是闲不下来的,96岁了每天都要种地,喂鸡,开着电瓶三轮车上街。有的时候上街晚回来吃饭,我都会打着趣说“你是不是又看到哪个漂亮的老太婆了,聊天忘了时间了”奶奶就总在旁边拆台“哪个老太婆还会看上他啊”。说完大家都咧着嘴笑了起来,那时真的希望时间能够在那一刻定格,阳关透过窗户撒在饭桌上,残存的油渍在碗里亮着光,映着老人灿烂的笑容,浓浓亲情温暖着每个人……但时光终究要将所有的美好带走,我能做的只有将这些至善至美留在记忆中,述诸于这点点文字间。
到了我这个年纪,聊着聊着,爷爷总是要扯到找对象,抱重孙这些话题。有次我就灵光一闪扯开话题八卦起爷爷奶奶的往事,“你们哪年结婚的啊?”奶奶已经记不清了,爷爷却清晰的记着1948年的冬天。奶奶感概起结婚这么多年了两个人连张合照都没有。“结婚证上难道没有合照吗?”我问到。“那时候哪有结婚证啊,吃一顿饭就算结婚了。”“我去,你们都非法同居这么多年啦”我嘴上开着玩笑到,心中却有那么一丝感伤,默默地在自己的备忘录中加了一笔:给爷爷奶奶拍合照。
熟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确实如此。爷爷的身体一直都很好,不怕大家笑话,直到爷爷90岁那年我才扳手腕扳赢了他。有一次爷爷骑电瓶车摔了一跤,把我们一家人急坏了,生怕这位老祖宗出点事,可他却一脸镇定的拍了拍身上灰尘,嘴里念叨着“没事没事,就是手腕有点疼” ,接着他就开始绘声绘色描述起自己摔跤这个过程“那块不是个上坡么地又不平整,我就想加快点速度过去,没想到上不去我知道这个车要翻了,我就立马跳了下来在地上打了个滚”一边说一边笔画着,说完最后还不忘调侃奶奶一句“这次幸好是我摔得,要是你的话早就进医院了。”听完真是……老爷子你是要哪样,书评听多了真以为自己是武林高手啊还跳下来打了个滚。这位老顽童啊真是让人苦笑不得,劝着他别骑三轮电瓶车了,没用依旧我行我素,每天骑车上趟街总是少不了的。
上次回家突然想到今年正好是老两口结婚70周年,便立马把备忘录中拍老两口合照事宜提上日程,在光影闪烁中看着老两口扭捏而又害羞地配合着摆pose,有些感动也有些感概。相濡以沫整整70个年头,有过争吵,有过打闹但更多的是生活中点点细节的不离不弃。
结婚70周年的爷爷奶奶看到自己的朋友圈总是会出现官宣的小红本,可有些红本还没拿热乎呢就变绿本了。确实我身处这五彩斑斓的现代社会,一见钟情立马领红本,一言不合片刻换绿本的现象比比都是,不是说让大家要将就自己,不爱了不合适了依旧要凑活过下去。只是希望大家郑重而又神圣的看待婚姻,要知道所有的感情在时间冲刷中终将归于平淡,生活中总有吵吵闹闹,磕磕绊绊。
爱情是一个完整的社会过程,也会涉及到竞争,权利,金钱,道德等不那么浪漫的东西。如今社会浮躁,功利主义,现实主义之风盛嚣日上,一到谈婚论嫁总是会问到有房吗?有车吗?存款多少?这些重要吗?是,不可否认这些因素在现实生活中的有其存在的意义,但不要不要让这些因素成为主导你婚姻的主旋律。婚姻应该是两块独立而完整的砖石切面最大程度的契合,相互独立,但又合二为一;自我成长,而又相互促进。不要因为一些外在因素就依附于另一方,一到分手就要死要活,这样的爱情是不成熟的。
在我眼里,婚姻终究只是那一纸证书罢了,有了证书不一定生活的很幸福,没有那证书也能够走到白头。就如一辈子没有“领证”的爷爷奶奶,携手走过了银婚,走过了金婚,跨入了铂金婚;走过了花甲,走过了古稀,迈入了耄耋。
也许人生最大的幸福莫过于96岁的我依旧能掺着88岁的你,回首岁月,温情夹杂着情意伴随着你我身影的时间片段缓缓袭来……
愿爷爷奶奶能够长命百岁,有情人能终成眷属,也愿每一份爱都能不被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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