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乡下的孩子,生活从乡下,到镇上,再到县,到城里,生活可谓步步提高,但是,我却几乎不曾对这个家有些许的留恋。
说不上幸运但也不至于糟糕,我有这样一位母亲。每日里闲暇不住,总喜欢找些事情做,对我也是竭尽心力地养育,但我真的是有些厌倦。
父母也是农村的,70年代的人,屁眼儿大的地方,自是谁都熟悉,谈婚论嫁那些年,我外公遇到了我爷爷,然后,就有了我。我不懂的事为什么双方都乐意这门婚事,完了还天天吵架,我的童年就是在吵架中度过。母亲总是说我叔叔伯伯不好,借钱不还之类的,又说爷爷奶奶偏袒于其他人,而当时的父亲脾气也有点爆,为此母亲竟曾离家出走,被我们拉了回来。每日里无休止的争吵让我难以忍受却又无能为力。
不知怎地,在学习方面我有着一种特殊的情怀吧,算式无师自通的我被送到镇上读书。终是不需要日日夜夜听父母吵架,当时还小,母亲陪读,父亲外出打工,我的耳朵还未曾享得几日清闲,便开始听到母亲对邻居絮絮叨叨地说那些事情,于是整日里又开始无休止的烦躁。她总是把叔叔伯伯同舅舅他们比较,也总是把我与别人家孩子比较,虽然我便是常人口中“别人家的孩子”,但无论表扬还是责骂,我都不想去听,甚至厌倦母亲所说的话。
她总是觉得这是常事,或许好多人也这样想,但我真的难以忍受每天不停的埋怨与抱怨一下。她可以把一件事情说好几遍,只要有人来我家,便开始了她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渐渐地,我开始厌恶她,虽然知道她对我很好,但是我依旧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反感,一个整日里抱怨的人,在我反驳时却说我限制她说话,说自己命苦还不让说……或许是我思想太激进,但我不知道一遍又一遍地说有什么用,除了使自己的怨气更重,不满更多,难道还有其他的好处?
岁月如此,母亲生病了,去了城里边看病,我只能住宿在学校,还是小学的我,并没有什么不满意,反而却是暗暗的欣喜,我开始自己生活,管理内务,照顾自己,喜欢自己做一切事情,至今如此。
一直在学校住宿,我家也搬到省城里住,初中时离家远,一年回不了两次,我也没什么想念的,最后我考到了离家不远的一所高校,自是免不了不时的回家,每次回去,便又开始听他们每日里的争吵。多年的自己生活,让我养成了一个习惯,不愿让别人碰我的东西,但每次回家,母亲总是找各种理由翻我的书包,行李箱,这让我十分反感,甚至不愿意让她给我洗衣服,虽说是为了我,但我宁可自己洗。分开的几年她没有去掉絮絮叨叨的习惯,没有停止她对那些昔日往事的到处闲聊,甚至在我住院的时候,她也总和同我一个房间的病人及家属聊那些我听了一遍又一遍的事情,无休止的言语让我难以忍受。愈发地,我开始不愿接触她的目光,不愿意回家,宁可假日里一个人待在宿舍,也不愿回去。
她总是说为了我们好,每日里进出我的房间,我收拾的东西总会被她再翻几次,至于我找不到东西是时常的事情,我开始不给家里带东西,每次回家只有一个书包,但这抵挡不住她翻我东西的念头,我不再让她给我洗衣服,不愿让她进出我的房间,甚至不愿看见她。喜欢自己一个人在房间吃饭,玩手机,开始不和她,家里人聊天,不喜欢她无微不至的关心,不喜欢她把饭端到桌子上,不喜欢她给我做任何事情……
在她对别人所有的诉苦中,她永远是受害者,没有高质量的生活,没有一个好的婆婆,没有一个好丈夫……就这样,我开始想淡出这个家,我愈发地珍惜在学校的时光,愈发喜欢和朋友在一起,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我的人缘不错,却也喜欢一个人孤独一点地待着,不喜欢热闹的场面。
人们总是觉得一个母亲唠叨些没什么,无微不至的关怀更是让人感动,但,真是这样吗?当你的房间不存在你的气息,当你看着被调理好的饭端到你手里,看着一切不由得你去理解与知道便被摆布好,每天都是絮絮叨叨的繁杂琐事,一遍又一遍地回响在耳边,这,真的好吗?
每日里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让我难以呼吸,难以忍受。对于我而言,这,真的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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