苜蓿草沿着河岸一顺溜铺设到河底,春水涨腻,贵如油的河水从河床底部蔓延向上覆盖到厚厚的苜蓿草,蝌蚪和云就在水中一起拂动着苜蓿草圆圆的叶子。水面上漂浮着一层淡淡的水汽,将河边的小舟和水文站以及远处恢弘的渡淮大桥溶进去,迷蒙中显现出隐藏已久中国式山水画卷。
淮河,又称沙河,是一条古老的河,几万年前就在此流淌,至今河底还能挖出大象骨的化石,远古时代的独木舟。现在这条河正在新世纪的春风中焕发出勃勃生机。春天的淮河在几日雨天后的清晨中显得安静而美丽。
濮公山的残影在河面水漾中轻轻晃动,河面上一只只灵巧的燕子贴水面掠过,大白鹅们张开翅膀拍拍胸脯引颈高歌。河岸上很少有人走动,偶尔一只突突突的三轮车从油菜花和桃花丛中穿出,带起黑色田野绿色麦畦,像有力的锄头扎进河两岸的大地。
晨雾中,长大了的放牛娃赶着他的牛群走出浅白色的晨雾。淮河抬起头看向河两岸,也看向他和牛群。雾气散去一些,微凉的风沿着河面轻轻掠过牛毛,哞—大公牛精神抖擞站在河边吼了一声,它感受到淮河亲切的问候。几头母牛踏着轻快地步伐走过沙草地,走过浅水洼,将春天积攒下来的雨水踩得飞花四溅。
去冬新生的小牛犊跳来蹦去,清凉的气息清凉的河水让它的小鼻子直痒痒,忍不住要打个喷嚏。扑通—一不小心小牛犊掉进前面的水坑里。它吓坏了,自它出生以来从未见过这么大的水,水里凉凉的,小牛犊的头伸出水面,赶紧向岸边靠近。母牛们停了下来,她们看到水坑中的小牛犊,欢腾地扑出水花,欢腾地爬出水面,再欢腾地甩掉身上的水。这个初生牛犊,终于在这个花团簇锦的季节里冲了一把浪。
这个小插曲没有影响牛群继续向前的脚步,牛倌也只是站在近处看了看,毫不担心。这个队伍迈着不紧不慢地步伐从断流的河床上走过,走到河对岸去,走到高高的河堤上面,走到春天的田野里。
春天已来临,和煦暖阳轻轻拂照这里的每一寸土地,几万年几千年几十年,时间在此积攒下无数沙粒,闪烁着岁月的光芒。今年的春天显得格外惬意,河水不再被造纸厂的污水弄浑,河岸上很少有马达嘶鸣铁铲挖沙。挺拔耸立的渡淮大桥将河面拉得开阔而明亮。
没有被季节遗忘的角落,没有永远贫瘠的土地。在平稳顺畅的年代里,每一片看似平凡的土地上正进行着脱胎换骨的蜕变。沙河也有渴望,沙河也有梦想,当时代的浪潮扬起时,沙河转身跃起,它变了。从前和未来在沙河这里交汇,过去的影子和未来的蓝图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令人难忘的画卷。
这幅画卷正展现出它迷人而壮阔的色彩。金黄色的有河两岸的油菜花,也有秋天一望无际的麦田和稻谷;红红的脸庞敦实的笑容,沿着河堤走来一群勤劳的人,来自弯柳树村也来自更多正在崛起的新兴地;白白的浪被激起一道道波,比淮河水更白的是执笔谱写大息地的人。河岸上走来一群孩子们,小学,中学,华师大附中,还有来自大学的新生。
沙河,多沙子的淮河,从来没有这样年轻过。它的心正跳得咚咚响。不信的话,你只要走到河边就能感受得到它的脉搏。此刻,躺在沙河上,做一粒河边的沙子也是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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