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天气快节奏般地步入严寒,我的小城却依旧没有雪,免不了的北风,呼啦啦地贯穿每一条街道,每一座楼层。
气温也许如此急转直下,可人的生活依旧照常运转,该有的辛勤与付出,无不仍在默默坚持。
走过每日需得途经的那条横街,扑面而来阵阵冷风,不免冻一路哆嗦。再一转角,就是那整条长街规模的菜场,清晨与黄昏,最是人头攒动之时。每天的买卖在这里如期上演,一天的拥挤嘈杂随天亮而来,也总在路灯幽暗的夜晚归于沉寂。还是两三年前上中学时,早晨不到六点,从菜场骑行而过,赶去稍远的学校。那时候,天还未亮,即使是夏日,天际也方露出鱼肚白,空旷的街道,隐约听得见两旁窸窣的动静,有谁在搬东西、扫地,又或者是某把伞下的肉铺,卖肉的戴着头灯在砧板上“咚咚咚”地剁着。几家店铺已亮起微弱的灯,腾腾地冒着蒸汽的,是我的停留,只为买上份早餐。
如今,结束了一个阶段的学业,我再不用起个大早匆匆赶路,也再不曾见过微暗环境里的那份忙碌。现在,即使每天早中晚都得从菜场经过,也往往是天大亮人群密集的时刻。
途经的每处,往返路过时已日渐熟悉,我知道从哪个摊位开始,全是买菜的小摊,几乎是年迈的老人守着,又从哪里突然出现了几把红的蓝的伞,一排排挂满了衣服。不止一次地,眼睛余光扫过那些饱经风霜的脸,又或者是谁的凌乱的花白的头发、不停搓动的红肿了的手。有些见得多了的熟悉的脸庞,日日、年年复在,凄风中,冷雨里,行人已流动了几轮,他们仍是不动的坐姿,殷切的眼神。
每每走过这条街道,即使都是迈着匆匆的步子,但当两旁各式货物、人群在余光慢慢消退去时,心中都会泛起丝涟漪,这流转的买卖场,金钱与物品交换的地方,我们看到的也许是商贩卖货收钱的利落,却很少想到他们日复一日不论严寒酷暑的坚守。尤其是那些守着地摊却无庇身之处的人。当亲眼看到过寒风中那些摊主瑟缩、跺脚的画面,才真切地明白室内工作是多么地幸福,最起码,可以不用饱受寒风的侵蚀。
我不知道那些摊主是否对已有的生活知足,也看到过在人影渐少之时,他们中临近的互相拉着伴交谈,说着各式的方言。也许,于他们而言,做生意不过是养家糊口的方式,即使再辛苦劳累也是值得。不禁想,等我也到了成家立业、承担责任的年岁,是否也能如他们般日复一日地承担起生活的重担,不管是辛劳还是不辛劳的。
到了现今的阶段,听了太多生活不易的鸡汤文,也亲见过很多底层人的挣扎,无形中那么多的压力促使着我去积蓄与成长。我说不明白将来会在哪方领域实现我的价值,也不知道会有多少艰难坎坷得走过。也许呢,在梦与梦碎之间,也得历经辛勤劳累的那番挣扎,只愿那时还能坚持关于文学与理想的初心。
这个世界,天气冷了、热了,人来过、走了,不过都如定律般。我们可以解释四季更替的变化,却苦苦追问于人劳苦历练这一世的意义。也许,这是我们人类对自身物种认知的局限所在,我们看得清万事万物,独独看不明白自己。于是,在重复的生活之间,我们忘却了死亡,珍视了体验,我们感受着四季的变幻反复,仍不忘也不得不奋斗着、拼搏着生活。即使整个世界都下着雪,一片严寒与素裹中,我们不过仍在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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