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
弥漫着消毒酒精的医院通道里,她一边手持着检查报告一边拨通了电话。
“嘟...”
等待音只响了一下。
“喂?”
“嗯。”
“结果怎么样?”
“没事,只是普通的消化不良。”
“哈,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话筒的那边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而靠在话筒这边的嘴角羞涩地向上扬起。
“这么关心我呀。”
“没有...也不是啦,只是...之前你说的这么严重,我还真觉得要出什么事了呢,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之前跟你说好的,要带你去吃可丽饼的呀,如果你病了,那就去不了了不是吗。”
“我病了你也可以带我去的呀。”
“病了还怎么乱吃这些东西呢?怎么说身体还是很重要的吧。”
“还不如说你是在找借口推脱。”
“哪有,你想吃随时过来我这。”
“那我就过去了哟。”
“来呀。”
“我真的过去了哟。”
“来就来嘛。”
“还是不要了,最近天气怪怪的,雨时下时停。去你那说不定又得困在屋里出不去。”
“怕什么,只要你在,任何时候都是晴天。”
阴
难得的休息天,她一大清早把窗户打开,却看见天上蒙着一层让人瞬间拉下脸来的灰暗。
唉,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太阳。
想着,她瞅了一眼床上堆了几个月没换洗的被铺与床单。
再跑到书桌边上打开手机,查看一下十五天内的天气,无一日见得着太阳的标志。
眼睛眯得细细的,牙齿不爽地咬了咬嘴唇。
要么一不做二休。
就趁今天有空都洗了,不然继续等下去,也不知道拖到什么时候。
然后她捋起袖子,跪在床垫上开始把裹着棉被的被套拆出来,然后抱起来走到洗衣机前扔进去。
一个一个来,先把最难的搞定。不过——只洗一张被套会不会有点浪费水电?
于是她又转过身子,回到房间搜寻一些可共洗的衣物。
啊,枕头套也可以一起洗。
于是她把床头的一只枕头套拆下,此时她突然停下了所有动作,直直地呆望着这个枕头套出了神。
最后,她把那枕头套凑到自己的鼻子,作了一个深呼吸。
只闻到枕头套上,隐约还留下一个月前离开的他的洗发水的香味。
多云
他正趴在阳台的栏杆上发呆。
这时她走了进来。
“在干嘛。”
“看看风景,透透气呀。还有五天才能解封。无聊死了。”
“要不玩个游戏?”
“玩个两边派游戏?”
“什么叫两边派游戏?”
“就是我给你两个选择,你得回答你属于哪一种。比如说,你是左手派还是右手派。”
“嗯,我是右手。”
“就是这样,然后你回答完问题之后,又回问我一个两边派问题。”
“无聊。”
“那玩不玩。”
“玩。我先问。你吃草莓蛋糕的时候,是先吃草莓派还是先吃蛋糕派?”
“吃草莓。你用抽水马桶拉屎的时候,是蹲着派还是坐着派。”
“以前蹲着派,现在被你训练成坐着派。到我,上班的时候遇到帅哥,你是主动搭讪派,还是被动搭讪派。”
“客服规定不管是不是帅哥,也要主动打招呼的。以后要做的时候,是戴冈本派还是相模派?”
“不戴行不行。”
“不戴不给做。”
“相模吧...贵死了。”
“那是相模贵还是我贵。”
“这算是问题么?到我,现在的天气是多云,你往天空上的时候,是看蓝天派还是看白云派。”
“肯定看白云呀,起码在动。那中午吃什么,吃饭还是吃面包...”
“这才几点呀,这么快又想午饭的事情。”
“无聊嘛,想不到事情做了。”
“不吃饭也不吃面包,吃面~你不是说没事情做吗?”
“嗯。”
“那,床派还是沙发派?”
“沙发。说好相模的。”
雨
清晨的阳光洒在梳妆台边上,坐在镜子面前的她再一次检查过自己的精心挑选的衣着和花了好大功夫才化好的妆。
OK,万事具备,出发。
正她当要走出房间,忽然她觉得好像忘了什么东西似的,转身回到梳妆台边,用手拿起一瓶香水,然后往半空中画了一个优美的弧线。
然后她的天空上,飘起了充满愉悦香气的毛雨。
雪
正要准备午餐的时候,她站在冰箱前面,欲打开那冷冻库的抽屉。
拉出抽屉的瞬间就已经觉得不太顺手,拉出来之后再一细看,冷冻库抽屉的四周又堆满了积雪。
她的内心顿时点燃了怒火。冷不防朝着书房方向咆哮:
“都叫你放东西的时候放好一点。你看这冰箱又给你弄坏了!”
“又怎么啦。”
只见他从书房门里探出身子,皱着眉头望着她。
“你看看,这冷冻库又积雪了,我又得把东西都空出来洗!”
他没回话,而是从容地走到她身边。
她指了指冰箱抽屉。
“你看看,这抽屉非得放稳放好不行的,不然它动不动就结冰积雪。”
“这些干货就不要这里了呗,冷冻区本来就不是放这些的地方。”
说着,他把她不久才去旅游买下的海鲜干货都掏出来放到一边。接着又把冰得僵硬的鸡与猪肉放进了冷藏区。
“行了,去弄一下。”
然后她便一言不发地从冰箱里取下整个结了霜雪的抽屉,拿进了厨房。
雾
外边是接近零度的天,里边却是暖烘烘的火锅桌边。
面对面坐着的他与她相视地笑了笑,似是有一点尴尬,毕竟这是他们第一次约会的第一顿晚饭。
然后二人的目光都投在了快要沸腾的火锅汤底里,不说话。
“好像滚了,要不我们开动吧。”
“好,开吃咯。”
于是有着绅士风度的他,主动把她爱吃的牛肉牛肚肉类先放进去,再静候几十秒。
火锅上方腾起了一股水雾,熏得拿着筷子正在锅里找东西的她的眼镜蒙上一层厚厚的水蒸汽。
对面的他看到了。
“要不我帮你捞吧。”
“不用,我还能看得见。”
她的注意力似乎全放在食物上。
但他就不一样了,只见他提起一张纸巾,隔着热腾腾的火锅,在她的镜片上温柔轻轻地擦拭。
眼前的映像越来越清晰,正正是那一个此时的注意力全放在自己上的帅气的他。
冰雹
就在他奋笔疾书的时候,窗户外一片阴沉,继而狂风乱起,再接下来便一阵剧烈的雨点“劈啪”地打在玻璃窗上。
本来他不太在意,但慢慢觉得不对劲,雨声有点奇怪,不像是平时雨珠打在玻璃的声响,反而像是一种类似小石头的硬物。
然后他问旁边的同学:
“这声音好像不是在下雨哦。”
“应该是下雨吧,不是下雨是什么。”
同学把头扭向窗户那边看了看。
“反正那声音有点古怪,感觉不止在下雨。”
“不止下雨那是什么。”
“下冰雹咯。”
“哦,那就下呗。”
同学反应冷淡地把注意力放回到笔记上。
仍然他却开始浮想联翩了,幻想着那撕下冰雹的窗外,实际上正在进行着黑帮的枪战,一个主人公小混混,正在枪林弹雨中不停闪避,犹如一只机敏的蜜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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