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有闲暇可以和她看场电影。银幕上是中世纪的欧洲,一条马路边,人们在庆祝什么节日。沿街是鳞次栉比的摊位,有许多酒窖摆出啤酒供人品尝,烤肠那边烟雾缭绕,耍杂技那被喝彩和拎着酒瓶的醉鬼包围。有教士在传教,人不多的时候就背过身,从教袍下摆里摸出个什么东西,一仰头发出吞咽的咚咚的声音,我猜那是他们私酿的啤酒,口味应该不比任何一个酒窖的差。彩色的女妆们和黑色的男装们,抖着扇子甩着手杖徜徉在这集市上。
集市摊位的背对着一大片草坪,再远处是半圆的竞技场。夕阳里,逆光的竞技场像是沉寂了很久,雄伟而安详。
这应该是这里的一个传统节日。看上去都是本地人,大家在频频的互相打着招呼。一个小舞台上,弦乐队在奏着欢快俏皮的乐曲,小提琴手在solo间,不时对台下路过的熟人回一个简短的微笑或者挑眉。
其实电影里说的是二十一世纪的现代的事,这些现代人更喜欢中世纪的生活,他们找到这个荒废的老镇,把城镇和自己回归到那个年代,各自还是保留着自己在现代的身份,贵族,工匠,乞丐,酒鬼,没人愿意革命,他们只是更喜欢中世纪的生活。
熙攘的人流中忽然传出一声尖叫,一位俏妇的大沿帽被风吹落,帽上的花撒了一地,手里的蕾丝伞成了倒喇叭。几个抱着大陶泥酒杯的醉鬼,在一边傻乐,还打几个呼哨。有黑礼帽帮巧妇拾起帽子,对视的眼神带着不解,这没来头的风好像只捉弄了她一个就溜了。就在这时候,黄昏的天光突然一暗。人群下意识的朝着西边张望。
竞技场上空飘来黑压压的一片,等飘近了才能看清楚。是鸟。铺天盖地的鸟群潮水般涌来。鸟群不像是自己在飞,而是在被什么力量搅动着的天空里宿命的随波,在天空里汹涌着。接着我闻到了风的味道。
远处天空又干净清香的五颜六色的衣服被风抛来,接着是衣架,各种样式和材质的。
中世纪的人群骚乱起来,因为已经有黑鸟被抛落地面,像石头一样射碎了醉鬼手里的陶杯,黑礼帽乱着头发拄着拐杖,镇定自若的追着被风捉弄的礼帽。
人群躲避着黑鸟和彩色的衣架,慌乱的
撤到集市对面的一座老尖顶宅子里。
我们较先进了尖顶宅子,因为其它的人要先跑出银幕,还要跨过前排的座椅才能赶上我们。我们被后来涌进的人群推上顶楼。
顶楼的一扇朝着集市的大窗敞着,狂风灌进来,摧枯拉朽的撕掉了身上的所有浮躁和不安。除了风在动,仿佛整个世界静止了。
来到窗边,窗外的景象让我心潮澎湃。天空中,万马齐喑,像是被从远古抛开,在空中惊醒,带着愤怒,被粗暴甩在眼前的这片草场上。马倔强,只要是没有摔断腿的,落地就跑,背上的鬃毛闪着神秘的光泽。
一匹黑马由小到大只有一转眼,从窗口砸进屋里。黑马翻腾着划过地板,我在躲闪的瞬间看到他的眼睛,他的目光在追着我身边的人,他们似曾相识。
对视中生出了沧海桑田,时间崩溃,回到中世纪。正好。
散场了。地铁里志伟在讲故事,刚开了个头。头顶上的广播里响起广东民乐步步高,随着轻柔欢快的乐曲,广播员开始播诵"前方洪水,水现在已经灌进隧道,正在朝我们的方向涌来,请乘客们带好小孩,以及烧鸡啤酒,迅速向地铁后方撤离。开了头的故事也请带离车厢。如果生还,欢迎下次乘坐。"
我们一大群人顺着隧道走,不久就在头顶发现一个通风的竖井,竖井另一头连着昏暗的天。我是第三个被头上井壁的,当我把头探出地面时,第一眼看见竞技场飘来鸟群。
所有这些其实我都知道,我拉着你们,穿过人群走, 躲着风,一甩手,扶你们上了一匹刚落地的黑马。
--- 九月二十八号梦
Annafest是一个德国小镇的传统节日。有五百多年历史了。方圆不到一公里的小丘陵分布着七家啤酒窖。每家都会在节日搭台子,请乐队,要这样连着噪三天。只有一家很冷清,只买啤酒没有乐队。"那年我15岁,第一次在这么的台子上唱,就在这家的台子上。那会的头势现在看来傻成怂了。我们刚唱完一首歌,就起风了,接着那棵树,就那片草地上,原来有树,那颗树倒了,往观众群里砸去,一死三伤。我没事,但是不记得那天我是怎么下的舞台,只记得救护车的蓝灯不停的晃…后来那的树都被砍了,那家就在没请过乐队" 歌手是我们乐队的,41岁了,我们就坐在舞台边,喝着啤酒,远处是混合的Funky Pop Jazz Ro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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