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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么容易啊,从猎人变成猎物。
我们先从一个粗俗的小故事开始,很遗憾的是,这是一个真实发生的故事,加上改编二字,或许是为了让故事不那么残忍。
1794年的巴黎,镜头切换到一个柔弱苍白的受刑女郎。她曾出生高贵,将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命运的无常捉弄着每一个人,直到曾经的统治阶级被送上了断头台。
刽子手暴力的撕开女郎的衣服,露出纤长的脖子,屠刀上还残留着上一个人的鲜血。尚未凝固的鲜血化成无声的恐惧,滴落在女郎的脸上,她甚至来不及尖叫,就已经身首异处。
个人认为这一段用软涩情的隐喻揭露了同年的热月政变。雅各宾派曾采用一系列恐怖的措施来摧毁专制制度。用以完成变革任务。不过随后拿破仑也发动了一系列政变,彻底结束了动乱。
正应了躲在疯人院窗户窥探人间的萨德侯爵一句话:多么容易啊,从猎人变成猎物。
围观的平民在围观处决的贵族时,畅怀大笑,看吧,从摄取快感变成贡献快感,人群中围观的平民和等待被处决的贵族,脸上强烈的表情对比和背景中儿童稚气的童谣构筑了十分诡异的画面,很贴切地表现出了当时动荡的社会大环境下人们压抑惶恐的情绪。
疯人院的萨德在疯狂的鼓点中,在端头台上飞溅的鲜血中,轻松悠然地哼着歌,用鹅毛笔沾上血红的墨水,书写下一个个游戏人间的故事。
他的手腕上,带着镣铐,他的灵魂在鹅毛笔下自由的徜徉。
查宁顿疯人院的洗衣女工马蒂显然是个正值年华的开朗少女。年轻人总是好奇热烈,她无比熟练的借着收洗床单从萨德侯爵手中接过手稿,再偷偷藏在身上,大摇大摆的穿过疯人院,从铁门缝隙中将伯爵的手稿交给早已等候在门外的出版商手中。
事情也不是每次都那么顺利,当马蒂再次穿过疯人院的时候,一个有纵火癖的狂躁病人拦住了她,年轻的神父为她解围。从疯人院病人对他的态度可以看出,神父对待他们的方法很友善,他也很受欢迎。
我们知道,专制残暴并不可取,然而友善包容也不是救世主,因为人性比想象中复杂。
正是由于神父无意中的疏忽,萨德侯爵(加斯蒂娜)最后一章得以流传出去,偷偷出版,在街头巷尾引起巨大轰动。人们不仅没有因为禁忌而远离它,反而因为禁忌而狂热。
这本书的大胆露骨甚至让拿破仑大为恼怒。人们可能会被书中秽乱的情节描写所吸引,而当权者则会因为书中的暗讽感到不安。书中的少女无辜纯洁,而被视为信仰的当权主教却是披着救赎外衣的魔鬼。
拿破仑当即要烧毁所有印刷书籍,处死作者。随着热月政变和雾月政变的接连发生。民众十分抗拒专制和独裁,同是也忌惮萨德侯爵的身份,拿破仑采纳了大臣的建议。派以暴力治疗著称的罗伊 .科纳德医生前往接管查拧顿疯人院。
从大臣和罗伊医生的交谈可以看出,他们将查宁顿院长定位为年轻的理想主义者。而进一步的定位则是年轻人最后的奢侈!
电影中第二次出现的鹅毛笔是年轻的院长在教马蒂书写。显然他也对马蒂动了感情。想比于萨德用鹅毛笔书写的是鲜血和丑陋,院长用鹅毛笔书写的却是纯洁和希望,或者说,理想吧。一个是现实,一个是理想。
理想和现实要开出鲜艳的花朵必然需要肥沃的土壤。然后在压迫中的底层人民备受煎熬的除了身体上的还有精神上的。当马蒂朗读禁书,佣人们聚在一起,他们恐惧,抵触,却又无知和放纵,这是高压下的人性得不到解放的结果。而此时的马蒂在辩解中探寻到自己内心深处对于萨德侯爵的向往。
这种向往不同于少女对于爱情的向往,而是一个成年人受制于情欲的罪恶。
终于马蒂在一次常规的收洗换床单时打破了常规,进入了囚禁侯爵的房间,像是某种禁忌的游戏,侯爵的房间神秘诡异,她却被深深吸引。二人在某种禁锢中完美的进行了思想的统一相互引为知己。
性解放初期,马蒂恰恰代表了第一批的无知无畏渴求刺激的青年男女,因为长久的压抑本性,爆发出强烈的反抗意识。在陈旧的礼教边缘踏着刀尖起舞,丝毫没有告知危险的能力。
年轻的神父则奉行的是温和的引导,他希望马蒂忏悔,希望侯爵会因为良好的物质供给收敛,希望疯子能在画里宣泄暴力。
罗伊医生的到来,开启了截然不同的管理模式。
罗伊代表的是暴力镇压,神父则采取的是艺术关怀。
这属于两个极端,在不同的环境下,利弊也各不相同。
当神父争取到机会企图说服罗伊去阻止事态的发展时,他发现由于他过于宽松的自由放纵,才导致的事态无法遏制。他无法劝说侯爵停止,于是被采取威胁和镇压的方式来暂时遏制事态的发展。
萨德侯爵的小说之所以比暴力和纵火的疯子更令人恐惧,是因为他的鹅毛笔触碰的是统治阶级的蛋糕。他一切的灵感来源甚至都可以说是来源于现实事件。
怎样彻底玷污一个女孩?在她信仰的面前强暴她!
罗伊霸占一个年轻修女的时候,她还带着她的圣母雕塑。这件事经过加工,又变成了萨德鹅毛笔下的文字。这文字能让那些身居高位而又卑鄙龌龊的人无处遁形。从而也激怒了罗伊,关闭了查宁顿的剧场。萨德也因此失去了他鹅毛笔的使用权。
名誉的标价要远远超过邪恶。
萨德的妻子跟罗伊达成交易,即将用萨德的书来牟利。
由于萨德在疯人院用红酒和鸡骨在床单写作,从而被更加强烈的压制,神父命人将萨德房间的物品全部清空。
人们应该知道,压制往往会使欲望更加疯狂。疯人院的扎宁在暗处窥探着马蒂,罗伊的年轻妻子将淑女诗集的封面拆开,装在了贾斯蒂娜这本书上。
一切不可控开始了。
马蒂走进了神父的房间,留下了属于恶魔的吻。医生年轻的妻子跟随建筑师私奔留下装饰一新的房子。
于是,恶魔终于转过脸,命运的罗盘迷失方向。
在我看来这是全剧最高燃的部分,萨德在经历能够想象到的各种困难中坚持写作,在这一段展现的淋漓尽致。
罗伊对他进行了疯狂的水刑虐待后,他赤裸着身体,开始通过疯子透过相联的房间接龙完成最新的小说。作为送给马蒂离开的礼物。这个故事在疯子的口中传递,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他却坚信文字的灵魂能在疯狂中永生。
可事实是他足够疯狂的描述点燃了每个人心中的欲望,疯狂的人被原始的本能驱使,开始纵火和杀戮,而无辜的马蒂被献祭给了魔鬼。
当混乱发生,悲剧尚未酿成的时候,虚伪的罗伊给无辜的人关上了求生的大门。
神父在极端的痛苦中陷入了幻觉,他疯狂的采用暴力的形式割断了萨德的舌头。在萨德用极端的方式抗议并且死亡后,神父又陷入了无尽的迷茫。
年轻的神父残存着一丝善意,这使得他并没有成为魔鬼的奴仆,反而成为查宁顿的疯子。
讽刺的是,虚伪的罗伊已经开始印刷侯爵的书,用以牟利,与此同时。另一个更年轻的实习神父到来,而已经疯了的神父,则戴上了侯爵戒指,悲伤地祈求:“请给我一只鹅毛笔。”
作家的鹅毛笔里承载着责任,和光明。而那些黑暗中的独行者,恰恰用血淋淋的现实和令人作呕的癫狂来揭露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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