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希特勒眼前的既不是恶魔也并非天使,那是个人。这个男人此时正面无表情地直视着他,这张脸是很熟悉的,对于希特勒来说。可他又不记得此时在自己面前的人叫什么了。
男人还是开口说话了:“我只是不愿下地狱,因为我上不了天堂,我想……”那名男人受到了某种指示一般,转头朝右边看去,可惜那里并没有窗户,是一片无堤的惨白。在转头的一刹那,希特勒伸手猛地扯下了丝巾,丢在了男人的脚下。本该有耳朵的部分此时只有一点点趋近愈合的肉渣。
没等到他回过头来。“梵高。”希特勒说。
梵高只是惊喜地看了一眼和地面融合一体的丝巾,从怀中掏出画笔趴在地上迅速画着某个东西的轮廓,看去大概,画得会是希特勒半身像,继续作画时,他手中的笔突然被抽走了。
那只笔出现在了希特勒手中,希特勒不屑地蹲踞在地上,在原本的底色上继续挪着笔杆。很快便感到了不自然。狗自生下来就会吮吸,但过了几个月以后也就基本不会了。30多年前的,现在再做,连生疏都配不上。
希特勒拿着笔的手猛地颤抖,横着眉将腿视作了衣服随意猛摔地面。梵高只是看着他,又做出了从怀里掏笔的动作。但是这次他连笔都没掏出来侧颊就被画笔打穿了,血顺着胡须往下流,几滴清血滴在了那幅画里的希特勒,一滴滴在脸颊,两滴滴在眼仁。随后血就随着未干的染料向周边扩散。
当希特勒横着脸再趴下时,视线已然被片红模糊了,就和他刚才举枪自杀的情景一样。当他惊愕地看向梵高后,梵高伸手从他手中收回了笔,转身向窗口的位置看去,倏然间消没在了背景中。白色的空间就这么开始扭曲,连带着希特勒的上半身一起,逐渐有了其他颜色。
希特勒真正看到自己所处的环境已经变成了那油画中的庄园,旭日东升处,他就趴在画中,永不枯萎的稻田,还有一起说笑的农夫农妇们,和煦的阳光。希特勒睁大眼睛想看彻底一点,但看到的也只是被红色滤镜渲染的世界,一种极不协调的感觉。
他马上抓了把草放在了自己眼前,那是希特勒这个魔鬼最后看到的一个称得上生命的东西。眼前的红色愈来愈深邃,草也开始有了些黏性……
希特勒再次有了意识,他张开双手,向攥着的部位看去,那的确是黏糊糊的,是自己的肠子,还有血管。下半身究竟是什么时候没有的?一扇带着血的门冲着他径直打开。
门后有连在一起的尸体和用肠子飞翔的人,用黑头发针织的女人,用自己的生殖器打网球的小孩,几个婴儿肉团黏连一起,向那个女人爬去,又马上爆炸了。一个头戴卷曲干尸的人用衣服接住爆炸后的血后优雅地细细品味起来。
那些人或许活着,但他们都没有某种东西了。希特勒就像是受到某种暗示一般,向门后的世界缓缓爬去,他也成为了地狱罪恶的一员。
暗红色的门啪的一声关上了,门外留下来希特勒那被镰刀砍断的下半身。接下来进去的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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