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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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喜欢钓鱼。每年，冬雪刚刚融化，我便把渔具装上旅行车，出去钓一天鳟鱼。

　　在一次旅行期间，我穿过美丽的小水坝，把车开到一侧，开始卸下鱼竿。忽然，我听到一声枪响。我大吃一惊，因为这是禁猎区。在我多年钓鱼的区域内，除了几辆拉木材的卡车路过，还是头一回遇到有人来。

　　我蹲在汽车后面，小心地看向四周。又响了两枪。子弹“砰砰”地击中大岩石。

　　随后，四个年轻人从土路上走来。一个人举起步枪，开了一枪。一只猫跑过土路，钻进灌木丛。

　　“嗨，你们到底在干什么？这里不允许打猎。”

　　“只是打一只该死的猫。”大一些的青年说。另一个小青年慢慢举起枪，朝着那只猫又开了一枪，猫还藏在大石块后面。

　　“伙计们，为什么没来由地要杀生？”我问。

　　“那你看，那只猫值多少钱？”一个小青年说。

　　“十元怎么样？”我说。

　　“砰！”朝着猫的方向又是一枪。“一百元怎样？这个价钱可以接受。”四个年轻人中最大的一个说，他朝着猫的方向又开了一枪。

　　几个星期来，我一直在攒钱，好去买一艘旧船和发动机，这样就不必在岸上钓鱼了。我钱包里有一百一十元。

　　“好吧，我给你们一百元买那只猫。只是请不要杀死它。”我从钱包里拿出一百元，放在旅行车的引擎盖上。四个年轻人站在那里盯着钱看。他们的脸上显出非常严肃的表情。大一些的小青年俯身拿起钱来，揣进牛仔裤的口袋。

　　等到四个年轻人消失在路的拐弯处，我开始寻找那只猫。

　　用了一个多小时，我才给了那只猫足够的信任，抓到了它。我将它放进我的车里，连带我的渔具，回到山上的小店。

　　我问店主，是否知道周围有人丢了一只猫。他走到我的车旁，看着那只猫，告诉我住在隔壁的老人大约一星期前丢了自家的猫。老人很伤心，因为那是他妻子的猫，她在几个星期前去世，那只猫是她留下的全部纪念。

　　小店店主到电话机旁打了一个电话，回来时给我倒了一杯咖啡。大约十分钟后，我听到身后的门开了，我转过身。

一位花白头发的老人，弯腰驼背，看上去至少有一百岁了，慢慢地走到拐角处。他坐在一张摇椅上，却一言不发。

　　“那是他的猫。”店主告诉我。

　　老人用手杖敲了三下地板。店主从柜台后出来，走到老人坐着的地方。老人跟店主耳语了几句，随后递给他一张纸。店主扶着老人的手臂，帮他站起来，他们走向外面的旅行车。

　　我透过窗户看到老人伸手进去，将那只猫抱在胸前。随后，两个人走到隔壁的房间去。

　　几分钟后，店主回来了。

　　“我该上路了。”我告诉他。

　　“找到那只猫有奖励。”店主说。

　　“我不想要奖励。”我回答。

　　那人拿出一张纸，我打开一看，是一张私人支票，可以兑换成“现金”，上面写着2500美元！

　　我吃惊地扬起眉毛。“别担心，那张支票无效。从他妻子去世后，这个老人精神错乱了。”店主说。

　　不过，我的内心告诉我应该把支票留下来。我把支票放到衬衣口袋里。

　　“我想，只有傻瓜才认为一只猫值那么多钱。”他说着，大笑起来。

　　“是呀，只有傻瓜才这么想。”我说着，也笑了。

　　我走出门，钻进旅行车，开车回家。男孩和他们的枪让我决定推迟钓鱼旅行，另找时间。

　　我到家时，妻子给我一张字条，是一位来访的朋友留下的。字条上说他认识一个人，愿意把船卖给我，可按月付款。我给那位卖船的人打电话。说完船的情况，我问他想要多少钱。

　　“2500元。要是我替你筹措资金，就是3000元。”他告诉我。我对他说，过一个小时后再给他打电话。

　　我从口袋里拿出支票，给银行打电话。我告诉他们猫的故事，问他们是否有办法查出老人给我的支票是否有效。十分钟后，电话打回来了。

　　“基瑟先生，支票有效。”那头的女士说着，笑了。

　　“有什么好笑的？”我问她。

　　“噢，那位给你支票的老人特别富有。他拥有在加利福尼亚地区经营的大部分木材公司。”

　　这还不是唯一的惊喜。那天晚上，我驱车去看待售的船，揭开帆布时，那条船跟新的一样。这笔买卖很划算，我知道自己想要它。尤其当我看到船的名字，我想我注定要这条船。

　　船的后面漆着的字是：猫人。

by罗杰·迪安·基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