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小学起名很气势,但那个学习环境和老师的水平比起人大附小来可就是个土,而且是非常的土。我们这些学生为了成就国家的需要,父母报国的愿望,来到这里就读很是无奈。
学校的生源大部分是大院的子弟,学习的氛围简直让人颓废。马日生年时9岁,三年级同学、月生7岁,一年级同学。开课的第一天,校长讲话是在室外的小操场进行的。校长没有戴帽子,嘴边冒着白气指手画脚的用力说着什么,操场边的小卷风时而带着黄土袭击着会场。校长的地方口音很重,再加上被风卷走一半,马日生根本就没听懂一句话。不怪我啊,不知道他在讲什么。日生用眼角扫射着会场,目光寻找着月生的位置。嘿,那小子还挺着个脑袋傻站在队伍中发呆。散会后进入教室,看着课桌座椅就没好气。再看看周围的同学个个都是里外三层的裹着,像蒸笼里的大包子。首次见面的老师没有一丝书卷气,乍一看就像在路边随处可见的行人。还好书包里放进了新书,等着月生一起回家给母亲看看,兄弟俩都上学了。
从此马日生直到5年级毕业,就和月生一起每天背着个小书包,经过岗哨假装敬个礼后乱步进入校门到课堂,形式上说是听课,实际上多为走过场。为什么是5年级毕业,三个字不知道。
在东风小学的学习情况可以说是模模糊糊,依稀不见。但对结交了两位好哥们印象深刻。他们分别是刘史和王磊,这两人都住在楼房片区。日生和他们有段时间交往甚密,互相盘玩交情不错。刘史玩杏胡的本事很让日生羡慕,那只大手上凹凸有形,杏胡在手背上好像被胶水粘上了般稳固,翻起来的杏胡就像一道彩虹,在空中划出美丽的弧线,又全数回到手心。王磊是玩弹球的高手,他有各式各样的弹球,数量、花色、规格齐全。王磊为了弹球的功夫,大拇指处生出了厚厚的茧,无论用大球还是小球精准度让人结舌,尤其是长线高吊指哪打哪。对这两位说是交情倒不如说是跟技更为贴切,有些时日跟着他们打遍上中下院无敌手。
时间一晃到了1965年,时局出现了动荡。学校的课程开始混乱,学校的院墙上被贴上了大大小小的纸张,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让人不解的文字。课程安排表总是换来换去,自习课也越来越多。没有老师授课,拿着课本自己看吧。可无论如何月生在二年级的时候还是入了少先队,歪带着红色的领巾,书包托在屁股后面摇来晃去跟着日生天天照旧上学,放学后到家放了书包就撒欢般的奔向户外。
少年时光真的是无忧、无虑、无邪,令人神往。有些事虽然不经意,但却值得蘸墨提及。说起父母亲来,日生总是心里总是暖暖的。他们为了俩兄弟能够在玩耍中学会点什么,就花钱买了两样值得骄傲的道具,一样是足球、另一样是自行车。说起日生、月生虽然生在北方,可毕竟是南方的因子,个头都长不高,站在办公楼前面的篮球框下脑袋要使劲往上抬,父亲是知道到的。那只新足球可让日生出尽了风头,月生也不含糊。那些个平日玩的马虎的小伙伴都不准进场。新足球的气充的足足的,踢在脚上生疼,一滚就是老远,这样就诞生了几位宁愿捡球的,月生气盛的喊道:你们先捡球,等我们踢累了你们再上。就这样上中下三个院的小男生组建了双方的队伍,你来我往快活极了。说起骑自行车,实情是没有需要的,但作为会骑会显摆是必须的。新买的自行车是带杠飞鸽牌的比凤凰牌的略次,但也是很拉风的。论个头日生是无法坐在骑凳上的,只能插档踩那把式可是极度难看,当摔了几次跤后逐渐就熟练了,时常和几位有车的伙伴围着操场和院子转圈,月生个头太小还无法参与,只能用脚踩着车蹬猛转过瘾。每逢冬季家里的后院通过泼水制冰还能整出个小溜冰场来,自制木框再缠上两条钢丝就可以溜冰了。
最让人欲罢不能的是大型三院联动官兵捉贼游戏。上中下三个院的北边是高高的院墙,北面房子离院墙还有5-6米的距离。平时这一长溜空地都被各家种上了苞谷等长杆植物,人是可以躲在里面的。官兵捉贼游戏一般是在下午天快断黑前开始,经过组队后的队长经过猜拳,胜者选择角色。
日生当队长的次数是比较多的,大家都喜欢做官兵,捉人的感觉棒棒的。做贼就要躲起来,猫着腰不能动还要经得起咋呼,一旦被发现就要找好路线撒丫子就跑。规矩是不能躲到家里去的,可还是有人不听。最无忌的就是那位三杨中的杨欣,最喜欢往家里跑。当你追到家里后,她就从暗处冷不丁的跳出来吓唬人。最有意思的是她喜欢跟别人说她长得和她的两个哥哥不一样,有时还脱掉衣服证明给你看。大家都很好奇,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做官兵的伙伴们都很卖力,不一会就解压着贼们到院中间点名,装模作样的还挺像回事。
气温很低,大北风呼呼的裹着沙尘到处乱窜,玩伴们嘴角都挂着热气凝结后集聚的土痕,每双小手的皮肤上都张开着裂纹,有的还能看见血色。就这样人人都是那样眉飞色舞,喘着粗气兴奋的诉说着玩耍中的乐趣。日生,月生回家了...有个声音穿透风阻传到耳边。兄弟俩赶紧往家门口奔去,母亲已经手握着一条粗巾等在门口,日生站着任凭母亲在身上轮番抽打着,瞬时间飞尘四起,月生也不例外,等到打不出灰土了才能进屋,这是每天必行的惯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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