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人自有恶人磨

寒山和拾得原本是佛界的两位罗汉，在凡间化做两位苦行僧。一日，寒山受人侮辱，气愤至极。于是向拾得请教。

寒山问曰：“世间有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该如何处之乎？”

拾得答曰：“只需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都是一味的惯着，你且看他又能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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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续的高温天气，让华姐茶馆的生意还好了许多。

昨天，还没过午时，来到华姐的彩票店里，店里已有一场打千分的牌局搭上了班子，也有着三两蹲着空调的闲散街坊在一旁围观。

牌局上的四人，一个是华姐的哥哥幺，喂养鸭子的余，因高温工厂里放假了的建庆，还有一个是河堤街的大金牙。

我们这个镇子不大，经常流连在华姐的店里，以往这几个人也是我经常玩牌的牌友，如果说，想要了解一个人，从打牌方面的品行了解，来得最是直接。好坏一目了然。

大金牙同我有过几次牌局的经历，牌品正如他在社会上的人品一样，欺软怕硬，咋咋呼呼，只有见到人家老实，他的性子在牌局中演绎得淋漓尽致。哪怕大金牙上了一定年纪，比我都大上几岁，五十好几了，可他在老实人的面前，还是一如往常喜欢逞凶抖狠。

牌局进行中，因岀牌的失误大金牙与建庆杠上了，欺负建庆的块头小人老实，瞪上眼，练上了杀气，生生的唬住了建庆。

镇子本就不大，都是熟人，谁的根底自是心中有数，在工厂里上班的建庆，虽说比他年轻，个头单薄又哪能入得了大金牙的法眼，何况建庆本就老实人一个。建庆他爹都不敢在他面前说三道四的，你这小逼吖还能在我面前炸毛。建庆也只能不甘心的噤了声。

牌局要继续，一众人的劝说下，恢复了平静，我倒是看着大金牙瞪眼的凶相，无意中说了一句，呃，老鬼，都一大把年纪了还练杀气，妥妥的社会大哥呀，引得一众围观的街坊哄笑连连。

对于大金牙，我并不熟悉，有的就是几次同桌打牌的经历。只知道他和幺是很好的朋友，每次来茶馆打牌，都是幺邀约的他。倒是大金牙，总是寻着跟我套近乎，什么我十年前在武汉算得上老大，我听不清他说的什么，他还不厌其烦的用手比划着十年，竖着大姆指的，算是让我明白了他的意思。

十年呐，能改变好多东西呢，我现在都聋了，还谈当年有个卵用，还不是一个人在家里自顾自的生活，还不如你呢。

我也不知道他怎会认识我的，好像在我的记忆里，从没和他有过交集，更不用说相识，都是以前名声在外惹得祸，他可比我大上好几岁呢，以前我一直生活在汉阳，回来都很少的。只是耳聋赋闲回了镇上后，没事打牌时接触了三次而已，看到今天大金牙逞凶抖狠时，才忍不住说了那么一句话。

晚上下过壕，七点半来到华姐店里打3D彩票，打完票准备回家时，碰上喝完酒回店里后的幺和大金牙，大金牙涎着笑脸的相邀我打千分，算上幺和志宏（华姐老公）正好四人，免得在去约人，推辞了他，和你们打牌场场都是我一个人输，没钱打了。

他一句，我们打小点呢，你不会三五百都没有吧，说着还朝着我比上了小指甲，我这人，好话可以不听，见不得别人激，你说打几大，就打几大，想么玩就么玩，不就是打个牌么。

开局后，我就感觉到总有点不对劲，碰上和金大牙做朋友的牌局，他总是有打的不打，明明可以赢的，总会输。惹得在一旁推虾子的人，都说上了他。当时我还没往上想，因为我输他也会输，没什么理由好埋怨的。

逢到跟幺做朋友也是输，唯一跟志宏做朋友，双方的牌抓的大小差不多的情况下，还能赢上一局，可是跟志宏难得逢上做朋友，还没到九点，打的二三四的千分，就输了三百七。手气背到了家，我只能在心里这么认为。

又是一局牌开始，我抓的牌有点大，拿到了上游，和金大牙做朋友捡了85分，牌局的规则是拿到上游，抢到100分才为赢，如果拿了上游没能抢到100分，朋友一方被关了下游就是输。如果没能拿到上游，另一方有一家拿到二游，抢到135分也算赢，在有抢到165分没能拿游也算赢，一方把另一方关了两家另一方抢到的分没能超过65算小光，一分没捡大光，另一方只争到二游，抢的分没超过35也是小光，这种千分牌局，两幅扑克牌玩的，5，10，K为分总计二百分。其它玩的规则不一一介绍了。

就是说这局牌，只要金大牙在能抢到15分我们就是赢了，如果抢不到分，金大牙只要关住对方一家拿到3游也是赢。

幺坐在我的左边，我拿到一游后，顺便的看他出牌，见他手里就一对9，一对7，一对5，不管志宏手里有怎么好牌，这局我们肯定是赢的，幺和志宏跟我打牌抢分之间，炸弹，大牌都消耗的所剩无几，而金大牙手里的牌没怎么动，都是我一个人在和他们两家争打。

幺在上手后把对子7，拆开单岀7，志宏手里就剩下四个6的炸弹，没要，让金大牙过牌，一满把牌的金大牙，居然没打7，我还问他你一满手牌不可能打不起7吧，他回答，我不打打不起。

幺继续单出7，9，9，一对5报警，金大牙依然不打9，打不起，让幺顺利的过完一对5拿到二游，志宏随后四个6拿到三游赢了这局，我便隔着牌桌去抓他手里的牌一看究竟，他往怀里一缩不让我看，我头游，洗牌该我，清理好桌上岀的牌拿到手，你不让我看，总得把牌交出来洗吧，在他丢下来的牌里，五条10外加一个籁子，还不算一对J。

本来不想这样的猜测，终于成了真，难怪一旁推虾子的人看了会后都笑着散去了，看着拿岀来的四百只剩下了三十块，想起之前的种种，跟他做朋友打明后，在我放过对方牌后，他有打都不打对方，让着对方出牌的情形时，怒火中烧，你们串通好了把我当羊宰。

金大牙，你认为我好糊弄，见我一直没跟别人争过什么的，好欺负，那好，你妈勒戈壁，今天就让你体验一下什么是杀气，我输了三百七，一分不少找你金大牙，少一分你能出这个门算你狠，呃，跛子志宏还维护上他了呢。

这人，真是你对他有几好，他就对你有几拐，平日里什么忙都帮他，他有求必应，什么换饮用水，擦走势图，写开奖号码，陪护他住院，从没拒绝过他，包括幺天热，工地上放假，他茶馆里找不到人凑角，我哪怕是睡觉了都去跟他凑班子，见他一开口，更是恼火，你没参与，与你不相关，这明显的假牌，你能说什么。志宏立马闭了嘴，跛着出了店。

大金牙，没有了白日里的脾气，趴在桌上装起了麻，和他串通一气的幺，拦住我好话说尽，掏出三百七放进了我的裤兜，华姐赶过来递上纸条，要我作她看，消消气，能怎么办呢，指着金大牙，你NND日间还在练杀气的呢，怎么酒壮冏人胆，你连应声的勇气都没有了，今天老子放过你，下次再逢上了非要让你体味一哈，什么才是杀气。

恶人自有恶人磨，本来耳聋回老家后，受耳疾的影响，许多事情都不会与人相争，吃点亏也只好忍忍，于金大牙这般不入流的宵小，换作以前就连在我面前表演的机会都没有。他哪能知道，就算我现在这个样了，可那植根在心底里的狼性，一旦撩发丝毫不减当年呢。

今天复去彩票店时，果然设见到金大牙，就连惯有的牌局也散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