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人自有恶人磨

作者: 啊珊的小板凳 | 来源:发表于2018-11-21 06:41 被阅读35次
文\啊珊

跟薛磊离婚半年后,林静接到了一个神秘电话,对方称是耿娟前男友,有重要事情想跟她聊聊,林静心尖一颤,应了对方要求,周日见面。

挂了电话,林静走到窗户前,眉头紧锁,胸口上下起伏,窗外阴雨霏霏,回忆如潮水般袭来,那段痛苦的记忆,又浮现在眼前。

薛磊跟林静在大学里是一对令人羡慕的璧人,都喜爱文学,两人手牵手徜徉在校园的绿树荫,一起去图书馆看书探讨诗词歌赋,情深似海,你浓我浓,羡煞旁人。

大三那年寒假,薛磊坐着火车跨过了六个省,从黑龙江悄悄来到了林静江苏老家,薛磊出现的那一刻,林静喜极而泣,感觉自己在做梦。

林静生下来就没见过父亲,跟母亲相依为命,家徒四壁,冷冷清清。

年三十那天,薛磊起了大早,买了火锅和红酒,围着围裙,亲自下厨,做了东北特色炖菜,三个人围着炉子涮火锅,蒸汽氤氲。

电视播放着春晚,难忘今宵的音乐回荡在屋子里,窗外鞭炮声不绝于耳,喜庆洋洋,年味十足,滴酒不沾的林静喝了一整瓶红酒,脸颊泛了红,眼神飘忽。

也是那一夜,在林静母亲睡熟之后,薛磊从客厅悄悄窜进了林静房间,将林静“就地正法 ”。

回到学校后林静发现自己例假推迟了,总有想呕吐的感觉,试纸一侧,怀孕了。

出了手术室,林静憔悴不堪,脸白如纸,咬破嘴唇,鲜血冒了出来,腰弯成了90度,双手捂着小腹。

薛磊红了眼眶,搀扶着林静缓缓下楼,后槽牙咬的嘎嘣响,暗暗发誓一辈子对林静好。

毕业之后,两人去北京奋斗了两年,可惜两年存款都买不起北京一个卫生间,最终决定回薛磊老家发展。

薛家这两年做塑料制品发了家,连建了两个厂房,薛磊母亲更是眼光独到,投资了两处房产,全都升了值。

公公对林静挺满意,觉得她秀外慧中,温柔娴静,可是家里是婆婆当家,婆婆并不待见这个外地媳妇。

第一次见面,婆婆便傲兀地把林静从头看到脚,扬着下巴,表情不屑,眼睛里有一层雾,说话阴阳怪气,调查户口似的,把林静家世问了个底朝天。

得知林静是单亲家庭,家庭条件一般,母亲是超市理货员,婆婆扭过头,冷冷地哼了一声,垂下了眼皮。

“小磊,明天耿叔叔给你接风洗尘,别迟到了。”

耿家跟薛家是世交,耿娟是耿家掌上明珠,从小跟薛磊一起长大,高中毕业后去了美国学音乐。

耿娟身穿黑色风衣,脚踩银色细高跟,齐耳短发,精明干练,眼线画得很重,一双丹凤眼锋利有神,身上散发着马祖龙蓝风铃香水味。

餐桌上耿娟深情凝视薛磊,柔情万分,爱意浓浓,嘴咧到了耳根。

“磊哥,小时候你说长大了要娶我做媳妇,原来是骗我的!。”

虽然是玩笑话,但耿娟脸上却是一团酸气。

婆婆坐在耿娟身旁,把耿娟从头摸到了脚,嘘寒问暖,眉眼里尽是笑意。

“要不是娟娟去了国外深造,这会该改口叫我妈了。”

婆婆说完捂着嘴哈哈大笑,仿佛一辈子没笑过似的。

薛磊脸色黑如锅底,拍案而起,拉着茫然无措的林静愤然离席。

02

婆婆在家闲得慌,看林静百般不顺心,林静一下班就找她茬,碗洗不干净,马桶没有天天刷,顾着玩不生小孩,林静默默受着。

公公看不下去从中调解:“都是一家人,你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吹胡子瞪眼,家和万事兴。”

“没往家里交一分钱,没给薛家生一儿半女,怎么就一家人了?”

“比不上耿娟一根头发丝!”

婆婆趾高气扬把公公话硬生生顶了回去。

薛磊去了父亲公司上班,父亲年事已高,这几年混迹商圈,喝酒应酬,血压飙高很多,体力不支,工作渐渐力不从心。

薛磊接手后,父亲渐渐放权,薛磊招募团队,日以继夜研发新产品抢占市场,公司在他辛勤耕耘下,业务蒸蒸日上,营收利润也蹭蹭往上涨。

薛磊让林静到公司管财务,看着薛磊满怀期待的眼神,她毅然辞去了编辑工作。

林静坐到了财务办公室,她不善言辞,更不会拉拢人心,每天埋头做事。

公公常常人前人后夸赞林静,这让在公司混日子的薛家亲戚愤愤不平,不信任姓薛的,把财务交给外姓人,刚过门就开始觊觎薛家财产。

闲言碎语传到了林静耳里,她心里万分憋屈,工作分了神,误打了五万块钱货款,对方已经不合作了,死活不还,公司产生了不必要的损失。

那些亲戚揪着林静不放,还添油加醋说林静跟对方公司的人认识,暗中勾结。

而此时薛磊在外地出差,林静一个人承受着一切,跟母亲借了钱补了缺口,可是风波并未平息。

一天早上,婆婆气焰嚣张冲到财务室,眉毛拧成倒八字,指着林静鼻子,破口大骂,说她吃里爬外,心里憋着坏。

公公在办公室听到了动静,急忙赶来,婆婆还在喋喋不休训斥林静,唾沫星乱飞,围观的人个个看笑话似的,交头接耳指指点点,林静低着头,孤立无援。

“你分明就是收了人家好处,你是贼,是贼!贼!”

婆婆一蹦三尺高,眼睛瞪得像铜铃。

“钱我已经补上了,你就是仗势欺人,狗眼看人低!”

被羞辱的林静愤然反击,因为激动,身子瑟瑟发抖。

婆婆恼羞成怒,箭步上前,一个巴掌扇向了林静,公公见此情景,赶忙上前拉住婆婆胳膊,苦口婆心劝架。

林静捂着脸,瞬间爆发了,怒吼一声,推搡了婆婆,婆婆一个趔趄,倚在了公公身上,公公没站稳,应声倒地,哼哼两声就再没起来。

“病人血压本就飙高不下,头部受到撞击,血管破裂。”

开颅手术后,公公虽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留下了后遗症,身体左半侧动弹不了,吃喝拉撒得有人服侍。

火急火燎回来的薛磊看到插满管子的父亲,心揪了起来,婆婆恶人先告状,把责任全推到了林静身上,说是她故意推倒公公。

当晚饭桌上婆婆就开始向林静发难。

“这以后,老爷子吃喝拉撒就你照顾了!”

“妈,我看过监控了,是你先动的手。”

婆婆瘪了瘪嘴,自知理亏,没再接话。

“我请了护工,那五万块钱,林静已经自掏腰包补上了,这事不要再提了。”

婆婆重重地放下手里的碗筷,怒视林静,仿佛再看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妈,你放心吧,我不会再去公司了,财务我确实做不来。”

婆婆第二天就安排了耿娟去管财务,耿娟在家笑得花枝乱颤,终于可以天天看到意中人了。

薛磊虽不乐意,但也不想再起争端,便默许了。

03

病床上公公虚弱地抓住薛磊手,磕磕绊绊地抽动嘴角。

“要个孩子吧,爸想抱孙子,有了孩子,你妈也不会那么折腾了。”

婆婆说只要抱上孙子,以往的不愉快统统勾销,一家人好好过日子,小两口看了看婆婆又看了看病床上的公公,点了头。

薛磊每晚在林静身上努力耕耘,希望林静能早日怀上。

可天不遂人愿,半年过去了,林静肚子一点动静也没有。

婆婆又急又气,脸色又开始变得难看,争吵声回荡在家里,薛磊无比烦躁。

耿娟在公司混得风生水起,看到薛磊眉头紧蹙时,更是充当了解语花的角色,公司人下班走光之后,两人会小酌两杯。

禁不住婆婆的碎碎念,薛磊跟林静去了医院检查,结果却让两人不寒而栗。

大学时期的那次手术对子宫造成了伤害,宫寒严重,受孕几率小。

医生见林静掩面而涕,急忙把话说完:“好好调理也是有可能怀上的。”

林静此时什么也听不进去,大脑一片空白,看着检查报告一语不发,薛磊自责不已,捶胸顿足。

回家后婆婆急迫地询问检查情况,薛磊只说了需要中药调理,没什么大碍。

婆婆半信半疑,林静把检擦报告藏了起来,蜷缩在床角旮旯,心底无比埋怨薛磊

求子心切的林静网上搜索各种偏方,不辞劳苦跑各个医院挂专家号,在家熬中药,满屋子的中药味,他跟薛磊的感情就仿佛嘴里的中药,苦的化不开。

两人渐渐变得无话可说,虽然睡在一张床上,中间却有一堵玻璃做的墙横亘在两人中间,呼吸都不曾交融到一起。

母亲天天催着要小孩,父亲病情又不稳定,时而清醒时而迷糊,如果母亲得知林静身体情况,家里又该闹翻天。

薛磊开始逃避,不愿意回家,常常睡办公室,独自在酒吧买醉,只有酒精才能缓解他的愁绪。

耿娟却抓准了时机,对薛磊寸步不离,每天浓妆艳抹,穿着性感暴露,守在薛磊办公室。

“你要体谅阿姨,长辈都希望早日抱上孙子,再说薛家家业也得后继有人啊。”

“不说这些烦心事了,陪我去酒吧喝酒。”

推杯换盏中,薛磊醉得不省人事,满身酒气,眼神迷离,步履蹒跚,耿娟扶着他去了酒店,关上门,熄了灯,直到第二天两人才一前一后走出酒店。

薛磊心里有愧,在公司不敢直视耿娟,但耿娟却跟没事人一样,仿佛那晚只是一场春梦,绝口不提,薛磊暗自松了一口气。

有些事开了弓,就没有回头箭。

两个月后,林静扬着下巴,踏着轻盈的步伐进了薛磊办公室,把B超报告摔在桌上。

“你得对我负责。”耿娟撒着娇,把脸凑到了薛磊面前。

薛磊脑袋里炸起了惊雷,瞬间又冷静下来,继而生出一丝丝窃喜,薛家终于有后了,只是该如何面对林静。

“给我点时间,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薛磊说的波澜不惊,点燃了一支烟,仰着头,缓缓吐着烟圈。

耿娟满意地笑了,把检查报告塞进包里:“别让我等太久喔。”

短短一个星期,薛磊的后脑勺急出了银丝,寝食难安,精神恍惚。

04

婆婆就是在这时找到林静藏在床底鞋盒里的检查报告的。

原来是不下蛋的鸡还流过产,果然是狐媚货色,想拿我们家薛磊当冤大头,让我们家绝后,做梦,老娘非出了这口恶气。

婆婆在小区拿着林静检查报告到处宣传,还跑到林静单位大吵大闹,各种脏话脱口而出,问候了林静祖宗十八代。

婆婆果然精得跟泥鳅一样,藏在床下鞋盒的报告都能被她翻出来。

婆婆颐指气使站在林静面前,还叫来了所有亲戚,灼灼目光下,林静无处遁形,薛磊坐在沙发上挠汗湿的头发,烟灰缸里塞满烟蒂。

薛磊舅舅发了话:“小静,你别怪你婆婆,薛磊表弟孩子都三岁了,别说你婆婆了,我们都替薛磊着急。”

婆婆接过了话茬,怒目圆瞪,双手叉腰;“报告上写你子宫受过损伤,导致受孕难,管我们家屁事?凭什么让我们家断后?”

“薛磊,你告诉他们,我打掉的孩子是谁的!”林静气急败坏,死死盯着薛磊。

薛磊死死低着头,一语不发,仿佛听不到林静歇斯底里的怒吼,屋子里寂静无比。

薛磊的沉默让林静剐心剔骨地恨!

薛磊保持沉默,她就百口模辩,因为这事情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口说无凭,还会被说成往薛磊身上泼脏水!

“离婚吧!”

林静静默许久,吐出的三个字像是煤球,灼烫得她嗓子干疼。

薛磊倏然抬起头,抱着林静痛哭,哭的白爪挠心,撕心裂肺。

可惜在林静看来那都是鳄鱼的眼泪,薛磊刚才的沉默已经让林静彻底坠入冰窖,薛磊竟是如此现世薄凉之人。

离婚手续办完,林静回屋子收拾东西,婆婆搀扶着肚子微凸的耿娟,耿娟戏谑地看着林静,仿佛一个骄傲的女皇俯视一个女仆。

林静幡然醒悟,怒不可遏,箭步上前扯着耿娟头发,耿娟疼的嗷嗷大叫,婆婆嗓门虽大,但没什么力气,林静重重扇了她一巴掌,还你的!

此时林静却感觉背后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薛磊幽幽地站在林静身后,手拿热水壶,滚烫的热水浇在了林静后背,林静痛得哑然失声,薛磊却表情冷漠,把她行李扔了出去,然后拽着林静头发,拖出了家门。

“忘了告诉你,你那检查报告,是薛磊拿给阿姨的。”耿娟发来信息。

林静瘫坐在地上痛不欲生,悲伤铺天盖地袭来,嚎啕大哭,最后哭到气息喘不匀,胃里翻江倒海,狂吐不止。

05

时隔半年回忆起当初的情景,林静还是会生出浓浓恨意,明天便是周日,她觉得那个自称耿娟男友的人会带给她好消息。

露天咖啡馆,两人相对而坐,男人憔悴不堪,胡子拉扎,嘴里叼着烟,眼神游离,黑色夹克领口磨得发亮,头发油腻腻地搭在额前,脚边放着一把退了色的吉他。

“耿娟怀的孩子是我的。”男人踩灭了烟,前倾着身子。

“你确定?”

“耿娟在美国打过好几次胎,有次我情不自己,没带套,让她怀了。”

男人喉结上下耸动,低下头叹了口气,点燃了一支烟缓缓吐着烟圈。

“她说她最恨男人让她打胎,我让她生,她当时谎称自己有妇科病,生下来宝宝也不会健康,为此我们闹翻了,她流了孩子。”

“上个月,我在商场看到她挺着肚子,我花钱问了当时给她检查的医生,医生说她子宫壁太薄怀上已是万幸,当时并没有打掉孩子。”

“我跟她当初一起玩摇滚,可惜没混出样,我跟你都是受害者,我想过去找耿娟,可是......我养不起小孩,这些年都是耿娟在养我”

男人掩面而涕,身子不停颤抖。

林静莞尔:“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人总要向前看,我能走出来,你也可以,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

说完林静起身,男人看着她突出的肚子:“你有新家庭了?”

“嗯,所以我不想再纠缠过去,我只想平静地生活。”

林静呆坐在沙发上,老天果然有眼,这世间所有能放下的都是未走心的,真正走心的又怎会轻易放下。

总有一天薛磊会知道那孩子不是自己的,等孩子长大了有感情了,再去告诉他真相也不迟。

那天被赶出薛家大门时,林静就狂吐不止,第二天依旧呕吐,去了医院被告知怀了孕。

老天真是爱捉弄人,当初医生只是说自己受孕几率小,没想到老天有眼,那么多的苦药没有白吃,起了效。

她想一个人把孩子带大,不打算告诉宝宝他爸爸是谁,她怕他爸爸的气息会脏了小孩。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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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啊珊的小板凳:早,很讨厌自己不善拒绝的性格,今早做了一个重要决定,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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