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昀若觉着殷丞御似乎比平时还要冷淡寡言些,更不好向他询问纪殊炫什么情况了。
身边的人用余光看她一眼,“他没事,现在应该在悬崖下安置。”
凌昀若怔住,“嗯。”
咕噜咕噜。凌昀若低下头撞上殷丞御的目光。
“饿了?”
凌昀若点点头,“你还带了红薯?”
殷丞御烤完后丢给她。凌昀若识趣地递给他一块,“你也吃。”
谁知那人直接起身走开了,凌昀若跟过去用手指戳戳他的脸,“生气了?”
“自己猜。”
他看着她的眼睛,似乎要将她穿透,“如果你没发现钰笺,你还会这么做吗?”
眼底的人直视他,“我知道你不希望我这么做,但是他是一个好亲王,好朝臣。不应该为了我或者为了任何一个人失去活着的希望,况且他不该这么轻易地死在石亨周广的手里。”
殷丞御说:“他可能是一个好亲王,但绝不是一个好丈夫。”
凌昀若暗下神色,“我已嫁给他,无论如何我都会爱他珍视他。殷丞御,你现在再说什么也无用。”
殷丞御移开视线,“我只是希望你能活得像自己一些。”
凌昀若的头枕在他腿上,沉沉地入睡。
他看着她睡着的样子,星辰灿烈一般的眼神包裹着她,欲罢不能。
“永远这样好吗?”
次日,凌昀若被殷丞御匆匆抱上马赶去悬崖下。
凌昀若看到纪殊炫躺在一木屋中,被殷丞御拉住,“先别过去。”
纪殊炫醒来便喊:“若儿呢?若儿!”
钰笺拧湿了草布坐在他身后,“殿下,奴婢给殿下清理一下伤口罢。”
纪殊炫似要开口推辞,却又止住不言,任由她的力度擦拭着他腰间。
殷丞御紧盯着旁边人,即使他知道她不想看这些,随后松开她的手离去了。
她出现在纪殊炫眼前,“殿下。”
“若儿!若儿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伤到哪里?”
“我没事殿下,来,我来吧。”她接过钰笺手里的布,余光见她愣在一旁。
“殿下这是怎么弄的?”
纪殊炫说:“奥,只不过是坠涯的时候用力不当,刀剑不小心划着了,无碍。”
“见你完好无损地来,我便放心了。”他握紧凌昀若的手说。
钰笺垂下眼色。
凌昀若轻声对她说,“过来一下。”
“昨日悬崖处,我便认出你了。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会不顾一切地把自己的命交给你。”
“倘若殿下迟迟不走,执意与我共进退,你是否会一刀杀了我?”
钰笺低着头,“不会,女官。”
对面人停了几秒,“你觉得殿下喜欢你吗?”
钰笺没回答,凌昀若没看她脸色的什么样子。
“在王府这么多年,殿下对你久笙的情谊我是心知肚明的。方才我只是瞧见他伤口感染,想清理一下。”
凌昀若没接她话:“那你是为何而来?”
“你不愿意说,即使我知道也不会戳破。钰笺你就没有什么要问我的么?”
“方才殿下叫你……”
凌昀若干脆挑明:“若儿。我是他纪殊炫的王妃,凌昀若。”
“什么?!”钰笺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怪不得他会如此厚爱你。
凌昀若说:“你可能想说现在他的王妃是周惋盈,但是他心里其实只承认我这一个妻。”
“如果你真心喜欢殿下,我可以让你进门为妾。但你若不喜欢,你仍要回到周惋盈的身边去侍候。”
钰笺咬咬唇跪下说:“不,我不愿意再去侍候周王妃,求求王妃给我一条生路!”
凌昀若握紧手心,“殿下现在对你的情谊还未知,如果你是真心为他好,那只有先去他身边做婢女,去伺候他。”
“是!多谢王妃!多谢王妃成全!”
屋内拳头击在木桌上,纪殊炫一脸怒色。
凌昀若听到动静,替他揉腰部:“殿下怎么了?可是腰疼了?”
他只冷冷回:“不必了。”
纪殊炫向外移了下身子,凌昀若的手停在半空中。
瓦剌。
有下属报:可汗到!
也先首领从首位上移步亲迎,“可汗也有空来我这里坐坐啊?”
淮安王起身行礼,却看到脱脱不花身后的那个女人。
“奥,近来也无事。”
“来,可汗请坐。”
淮安王说:“父亲,孩儿还有事,就先退下了。”
脱脱不花见势轻声对碧瓷说:“你去送送。”
碧瓷跟在他身后出了殿,跪在地上磕头。
“你这是做什么!这里人多眼杂,快起来!”
碧瓷摇摇头,不吭一声。淮安王只好用力将她扶起来,碧瓷脚还未站稳就跌进他怀里。
碧瓷旁有奴婢经过,知道自己冲撞了王爷的“好事”,跪在一旁领罪。
“奴婢恕罪。”
碧瓷从他怀里挣脱开,看了一眼那婢女竟是冥烬宫的人。
淮安王说:“滚。”
“是。”
“本王深知你过得生不如死,可是牵扯太多利益顾虑,本王不能娶你。”
泪水从眼下流到嘴下,碧瓷松开他的衣袖。
旁边的侍从说:“首领。”
也先问:“何事?”
“听下人们说,方才淮安王与可汗的婢女在…”
“在什么?”
“在私会。”
也先看向脱脱不花,眼神如剑。
脱脱不花藏着假笑道:“首领不如把话说得大声一些,也让本汗听听。”
“那首领不肯说,这位侍从,你来说。”
也先说:“可汗,一些小事,不足挂齿。”
“本汗叫你说。”
“回可汗,方才……有下人们风言风语,说可汗的贴身婢女与淮安王私会……”
“可汗莫及,我一定对淮安王多加管教。”
脱脱不花听出也先想要息事宁人,可他偏不如此:“什么?!也先首领,这可是发生在你的地界,众口铄金,又如何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本汗倒有一主意,既可以全了咱们两地的面子,又可不让淮安王受污言秽语的挑拨。”
“可汗请讲。”
“不如将本汗这婢女就许给淮安王,做他的淮安王妃,如何?”
这才是你今日来的目的。也先心想。
也先忙否掉:“这……这恐怕不妥,这婢女是可汗的爱俾,我儿懦弱无能,怕是有辱可汗的名声。”
我也先的妹妹嫁给了你脱脱不花,是为两地姻缘。现如今你拿一个婢女来羞辱我?
脱脱不花笑道:“这有什么,也先首领,你别忘了上次你抓了那中原皇帝,那中原人迟早要来找你复仇。可你看看你地界的兵力是什么水平,本来本汗还想调遣几个队送给你,现在看来,只能你自生自灭了?”
“可汗……”
“再说,即使中原人不来,你觉得这瓦剌在你我二人的争锋下,会太平么?”
“脱脱不花,你威胁我!”
淮安王听到他们的对话,攥紧拳头,“父亲!儿臣方才确实与她私会,是因为儿臣要已对她倾心。我愿意娶她为妻。”
也先按耐不住的情绪喷薄而出,“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碧瓷与淮安王对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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