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知先看了一眼离开的淮安王，没大在意。“可汗！可汗！”
“何事！慌慌张张的！”
黔知先说：“可汗，属下方才去边关处巡防，遇到一伙中原人。他们周围有兵队保护，身手不凡，像是有备而来的样子。”
脱脱不花不以为然：“中原人？本汗还没踏平中原，就有人来送死了？”
黔知先接着说：“从他们的衣着来看，应该不是平民百姓，很可能是朝廷的人。可汗不得不防啊！”
“没用的东西！几个中原人就给你打退了，本汗不是养了条狗！”
“属下知罪。”
如果真是来与瓦剌较量的，那么中原的人不会就派几队人马来。但如果是来要人的，那恐怕没那么好办。这一点脱脱不花很清楚。
脱脱不花说：“看来本汗今天的计策没有错，那个中原人是绝对不能留在本汗的冥烬宫了。黔知先，你向也先那里放出风声，就说一个中原婢女在本汗这里生不如死，就快要花落人亡了。把声势闹得越大越好。”
淮安王向来心软无能，我就不信他能不怜惜。
黔知先一头雾水，应着：“遵命，可汗。”
夜。
纪殊炫把水袋递给凌昀若，“喝点水。”
凌昀若说：“殿下，方才那个人极有可能是瓦剌皇庭的人。”
纪殊炫点点头，“不错，而且也是无意间发现的我们。”
钟泽问：“王爷，陛下那里您不打算告知下么？”
纪殊炫说：“暂时先不，我们离京的时候，想必周惋盈就已经知道了。那么以现在的时间来算，周石甚至是陛下也应该知晓了。”
凌昀若思索说：“殿下的意思是周广他们会派人来杀我们？”
“嗯，以后我们需更加小心。让你不要跟来你偏不听。”
凌昀若听他语气带着谴责，握紧他手，“那殿下岂不是太自私了，丢下我一个人不管。”
纪殊炫回握她，“胡说，你家殿下何时丢过你？”
“钟泽，能联系到晋旸么？”
“属下可以。”
纪殊炫说：“现在整个王府就交给晋旸来管，一个人也不能放出去。”
“是。”
柴生的火四影吹拂，望眼寂静。凌昀若侧头靠在纪殊炫怀里沉睡着，火光影影灼灼，映在她芙蓉般的脸蛋上。他把外衣盖在她身上，唇贴上她下巴处，后再细细看着她。
他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轻轻说：“到哪都跟着我，幼稚鬼。”
凌昀若似是听到这话了，扭头在他怀里蹭了蹭。纪殊炫赶紧别过视线，心虚一阵。
纪殊炫搂着凌昀若，悄悄出声：“钟泽，城里的店铺怎么样了？”
钟泽说：“方才晋旸给属下回信，京城中的店铺已经收了近一半了，现已经全部归王爷所有。晋旸还说，近来周惋盈去过一趟周府，以探望姐姐为由两次进宫。然后再没有去别处了。”
“从本王离府才不过五天，怎么这么频繁进宫？”
“王爷怀疑周惋盈发现了什么？难道是发现了咱们收购店铺土地？”
纪殊炫说：“如果是这样，那她应该先去周府，而不是进宫随说。只怕她是另察觉了什么，而且这次碧瓷突然被绑来瓦剌，本王总觉得她不大对劲。”
“那属下告诉晋旸，别放她出府了。”
“先不，本王想看看我这个王妃到底想做什么。”
“是。”
余光看了一眼怀里的人，他问：“殷丞御最近在做什么？”
“王爷，殷公子近来倒没有什么异常，只是常常往炼铁厂去。”
纪殊炫笑道：“石亨倒也是重用他，炼铁厂都迁了地方还用他来管。”
钟泽问：“他是石亨的心腹，王爷又怎么就能确定殷公子一定是占在咱们这边的？”
“人是石亨那边的，心可不是。”
钟泽细听周边似有不妙，立刻拔剑对外，“谁！出来！”
倏然有一群瓦剌人将他们围在中间，逐步逼近。纪殊炫急忙拉紧凌昀若的手，与府兵一同交战。对面来势汹汹，无数飞箭向纪殊炫射来，纪殊炫侧身躲过。
“若儿！”话音未落，一飞箭向凌昀若射去。纪殊炫推开她，那箭只射散了她发髻，长发飘零下来。
“钟泽！带她走！他们的目标是本王！”
凌昀若拽住纪殊炫，“不行殿下！”。纪殊炫很快撒开她，把她推向钟泽。
凌昀若换了方向，只身靠近敌方。拉起其中一个士兵的手，将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听好了，你们背后的人不单单是要他易王一个人，若是我死在这里，易王就算一同赴死，也不会跟你们走！”
敌方听见此话，无一个再有举动。
纪殊炫叫喊着：“你在做什么！本王让你走！这是命令！”
只听凌昀若接着说：“易王殿下！你若不走，我便死给你看！”
凌昀若拿起刀，向自己的脖颈处靠近。不知从哪里来的一个黑影，将纪殊炫用力踹下悬崖，那个胁令的士兵好像也追下悬崖。那黑影又把凌昀若打横揪上了马。
“你不是要杀我的人，你与方才那些人定不是一伙的。”凌昀若不知所以，没看清那黑衣人的面貌。
那黑衣人隔纱笑笑，“说来听听。”
“方才我就要自缢，试图以此来逼迫殿下就范逃跑。但你却骑马来将我救走，说明你根本就不想我死。而且你既选择此时来，想必一定知道今晚的遇刺，也对我与殿下的关系了如指掌。”
聪明。
“继续。”
凌昀若像是一点也不畏惧他，说：“再说明白些，你定是想知道今晚我会如此处理这场针对殿下的遇刺。”
那黑衣人扬眉点了点头把她拽到马上，在怀前与她共乘一骑。
苏合香。
凌昀若回头看他，“殷丞御？”
殷丞御勒住马停下，摘掉自己的黑纱，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你怎么来了？你…是因我而来？”
殷丞御把她抱下马，怔住一刻后丢给她转声药。
“这批人不是瓦剌人。”
“嗯。”
“他们虽然身着瓦剌服饰，却没用瓦剌的兵器，倒像是中原人。”
“嗯。”
凌昀若歪头问：“你就会嗯？”
“我在回答你第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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